嘴唇就会贴上他的。
南宫玥近乎屏息地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做月饼吧。”她从善如流地认怂了。
萧奕的喉底发出一阵轻笑声,似乎是欢愉,又似乎有几分惋惜,嘴唇又贴上了她的朦胧间,南宫玥似乎隐约听到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等南宫玥把萧奕哄好了以后,她的嘴唇已经殷红得好似鲜嫩的草莓一般。
在萧奕的“监督”下,她又把百卉唤了进来,仔细挑选了五六张帖子,然后萧奕又嫌弃地剔掉了其中几张,南宫玥也不敢讨价还价,就此选定了三张帖子。
百卉目不斜视地退下了,沉稳利落,目光甚至没有在南宫玥的嘴唇上停留一瞬
在小夫妻俩的腻歪中,中秋节来临了。
一早,王府里按照旧例给下人们发了赏赐,穿了新衣、得了赏赐的下人们自是喜气洋洋,走路带风,王府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浓浓的节日气息。
唯有碧霄堂的厨房里气氛有些诡异。
小厨房的厨娘、丫鬟、婆子大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南宫玥、萧奕在里头做月饼,南宫玥绞尽脑汁还是给萧奕找了揉面的力气活,两人做了好几笼月饼,给林净尘、傅云雁以及方老太爷他们都送了些过去。
这一晚,王府祭了月,又在小花厅里摆了两桌家宴,一起赏月、宴饮、听戏,小小地热闹了一番。
中秋之夜眨眼而过,之前闭门谢客的碧霄堂终于有了动静,世子妃又开始见客了。
一连三天,都有女眷前来拜访。
第一天登门的是田老夫人,她是来探望南宫玥的,也顺便想让南宫玥帮着劝劝萧奕。
第二天来的是胡老将军的夫人和儿媳,胡家和孟家是姻亲,孟家出事后,胡家就有些胆战心惊,唯恐被迁怒,这一次,胡老夫人婆媳就是特意来给自家求情并投诚的。
第三天,安大夫人带着安三姑娘安知画来访。
安知画今日穿了一件茜红色洒金芙蓉妆花褙子,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堕马髻,那似堕非堕的发髻给她在娇俏之余增添了一分妩媚,爱笑的嘴角微微翘起。
三个月不见,安知画看来比之前又俏丽了一分,就像一朵半待半放的牡丹花,很快就要完全绽放开来。
“见过世子妃。”
安大夫人和安知画一起给坐在上首的南宫玥福身行礼。
“免礼。”南宫玥受了全礼,这才微微抬了抬手,请安家母女俩坐下。
“多谢世子妃。”安大夫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谢过,心中却有些不太痛快:自家的画姐儿可是未来的镇南王妃,再过半个月就是世子妃的婆母了,世子妃若是懂规矩,若是真的贤惠识大体,对着自己和女儿怎么说也该还以半礼才是。
想着,安大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和安知画一起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了,笑道:“我和画姐儿听闻世子妃有喜,是特意来恭贺世子妃的。世子他母亲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会欣慰的。”
安大夫人做出一副表舅母的长辈姿态,然后暗示地看了安知画一眼,安知画便开口道:“世子妃,我这几日亲手给小世孙做了一件小肚兜,还望世子妃莫要嫌弃。”
她使了一个手势后,她的贴身丫鬟立刻捧着一个红木长盒上前了一步,并打开了长盒,盒中赫然放着一件绣着五毒的大红色小肚兜。
“多谢画表妹了。”南宫玥含笑谢过。
一旁的一个圆脸丫鬟上前接过了那红木长盒,把盒子盖上,低眉顺目地退到了一边。
见状,安知画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厅中安静了一瞬,气氛有些僵硬。
这时,丫鬟上来了热茶,安大夫人呷了一口茶,客套地赞了一句:“真是好茶,如此上好的普洱茶恐怕也只有江南的龙井新茶可以媲美了。”她热情地说着,“世子妃,我府中正好有些今年的龙井新茶,还是我让人去江南请许大家过来南疆论琴时,特意捎来的,不如等我回府后,给世子妃也捎上一罐如何”
安大夫人含笑地看着南宫玥,表面上是在说茶,其实是故意提起这位许大家。
许大家名为许落锦,她和石清雅是如今大裕最有名的两位琴艺大家,女儿快要出嫁,为了给女儿长脸,安大夫人费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把人给请了过来。
南宫玥好琴,自然听闻过许大家之名,她微挑眉头,随口问道:“可是那位许落锦大家”
安大夫人忙道:“正是。我家画姐儿平日里最喜弹琴,所以我才千里迢迢地请了许大家到府中论琴,也好和各府的闺秀一起亲近热闹一下,可惜最近外头人心惶惶的,我下了几张帖子出去,好几个府邸都托辞婉拒了”说着,她微蹙眉头,露出惋惜之色。
最近为了孟府的事,南疆军接连搜查和盘问了不少府邸,以致城中风声鹤唳,连着今年的中秋佳节都没往年热闹
南宫玥淡淡地一笑,避重就轻地说道:“听闻许大家琴艺不凡,想必画表妹受益匪浅。”
“能从许大家那里学到一二,我已经是获益良多。”安知画欠了欠身道。
而安大夫人却是噎了一下,她今日带着女儿前来,自然不是单单为了来探望南宫玥,最主要的还是想来打探一下虚实,若是南宫玥顺势表示来安府做客论琴,那就表示,这场风波不会影响到安家。不想南宫玥根本不接自己的话。
安大夫人干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又道:“许大家过几日就要回江南了,机会难得,不如”
南宫玥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大夫人,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打断了她道:“表舅母且放心,世子爷有分寸,怎么都不会误了父王的大婚”
厅中迎来第二次沉默,气氛更为尴尬,安知画半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羞恼,双手用力地绞着帕子。
南宫玥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安大夫人未免有些悻悻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和安知画一起告辞了。
很快,母女俩的马车就出了碧霄堂。
安知画在碧霄堂时已经憋了很久了,一出府,就恨恨地咬牙道:“母亲,给女儿陪嫁的丫鬟选好了吗”
说着,她眸中露出愤恨之色,当初,她也是想对南宫玥示好,偏偏南宫玥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但不给自己一点脸面,还帮着萧霏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想必她是在忌惮自己。
南宫玥此人心胸狭隘,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对她折腰。
安大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道:“已经挑了两个,一个清丽脱俗,知书答礼,便如世子妃一般;另一个娇媚可人,美艳不可方物。”连她这女人见了都动心,更别说那些男人了,哪个男人不偷腥
“世子妃有了身孕,世子爷的身边却连个侍妾都没有,真真是不贤”安知画摇着头,不敢苟同地叹息道,表情总算缓和了下来。
安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接口道:“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画姐儿,等你过府,很多事便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