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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陌生,这还是自家那个清高单纯的姑娘吗

“桃夭笔墨伺候”

萧霏忽然出声道,桃夭怔了怔,熟练地帮着磨墨。

萧霏自己亲自铺纸,压上镇纸,取笔、沾墨每一个动作都是不疾不徐,心神在那看似单调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琴棋书画,书指的是书法,可以宁心静神养气。

夕阳的光芒从窗口照了进来,在她秀丽的小脸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东边的天空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六,萧霏只带着凌霄一早就出了门,提前一刻钟到了踏云酒楼。

三公主已经等在了二楼的雅座里,她看似神态悠闲地坐在窗边,却是腰杆习惯地挺得笔直,眉宇间透着一丝倨傲。

她的淡然也只是维持到萧霏进门的那一刻,随着那“吱”的开门声,新仇旧恨一时如怒浪般涌上心头,她脸上那张优雅的面具差点就要崩裂

来日方长

三公主在心里对自己说,终于勉强忍下了。

轻啜了口茶水后,她似笑非笑地瞥着萧霏,冷嘲热讽道:“本宫以前还以为萧大姑娘风光霁月,清贵如兰,原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镇南王府真真是藏污纳垢”

萧霏并没有被三公主激怒,母亲小方氏确实是犯下了弥天大错,也为这个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一点是事实,她是母亲的女儿,就该为母亲犯下之事收拾残局,这不仅仅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镇南王府,王府三代浴血疆场,不该为母亲一人的错所玷污,所以她才会来赴三公主的约,才会出现在这里。

“三公主殿下,”萧霏走到近前,先对三公主福了福身行礼,然后就径自在三公主的对面坐下,清冷的眸子与对方直视,“殿下找我想必不只是为了说这些,有话请直说。”

三公主完全没想到萧霏是如此反应,被哽了一下,额头青筋跳动。这个萧霏还是如此惹人厌,既然被人抓住把柄,就该乖乖地折腰求人才是

既然这贱人不懂,自己就给她好好上一课

三公主狠狠地瞪着萧霏,深吸一口气,阴测测地威胁道:“萧大姑娘,如果你不想你母亲那点见不得人的事闹得全南疆皆知,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别与本宫嘴硬得好”

萧霏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三公主,不置可否。对她而言,三公主至今所言都是言之无物,没有重点,更没有道出其所求。

三公主见萧霏哑然无语,却是以为她终于知道怕了,心里不屑。

她又捧起茶盅啜了一口热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跟着就问道:“萧大姑娘,你大哥萧世子马上就要出征,你可知他要征战何方”可是要征百越三公主目露一丝期待地盯着萧霏。

这个问题倒也不难答。萧霏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萧霏毕竟是内宅女眷,其实三公主也没太指望萧霏会知道,便颐指气使地又道:“你赶紧回去查你不是与你大嫂关系很好吗想办法去找你大嫂试探几句,总能问到的”

说着,三公主眯了眯眼,目光冰冷地威逼道:“萧大姑娘,你最好不要考验本宫的耐心。一旦此事传出去,你觉得整个南疆的人会如何看你镇南王府又会如何待你这枚弃子”

别说嫁人了,恐怕不过是一条白绫赐给萧霏以绝了世人的悠悠众口

说句实话,三公主还挺想看到这一幕的,只可惜,就如摆衣所言,人死如灯灭,唯有让萧霏活着,才有更大的价值

萧霏冷冷地瞥了三公主一眼,霍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如果三公主殿下没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三公主自然是没留萧霏,毕竟萧霏在这里留久了,万一被王府查到她的行踪,没准就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

难道不该是自己高高在上地打发了萧霏,萧霏表现得诚惶诚恐、卑躬屈膝吗

为什么她觉得两人的身份好像是对调了一般

主动权竟然好像是握在了萧霏的手中

这个萧霏啊,还是那么令人憎恶

在三公主的胡思乱想中,萧霏带着凌霄离开了踏云酒楼,脑海中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凌霄身兼车夫之职,驱使马车往王府而去,在规律的车轱辘生中,萧霏努力整理着还有些混乱的思绪。

三公主是去年年底随平阳侯来的南疆,如今已经整整九个月了,却偏偏等到自己及笄礼的那日才提到母亲小方氏与百越勾结的事,为什么

在她看来,三公主并非是一个耐心的人,对方既然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杀手锏,她为何不早早地就拿出来威逼自己毕竟镇南王府早就和皇帝、三公主他们翻脸了

除非,三公主是最近才刚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么,是谁告诉她的

萧霏蹙眉思索着,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个九连环,咯嗒,咯嗒,咯嗒

据她所知,知道母亲小方氏所为的,如今骆越城里只剩下了镇南王府。父王、大哥和大嫂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会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至于方家三房,已经被发配去了嶂南,有人看管着再者,方家三房勾结百越,通敌叛国,能保住阖族性命已经是镇南王念在姻亲的份上格外开恩,若是把此事透露出去,那岂不是不要命了

那么,还有谁会知道呢

萧霏眉头一动,手下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

既然不是南疆的人,那么也唯有是百越的人

三公主是奎琅的皇子妃,就算是奎琅死了,他在百越的手下找到三公主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霏眉宇紧锁,小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若是大嫂的话,刚才和三公主的会面肯定能够推敲试探出更多的事,自己就差远了

马车在萧霏的思绪中疾驰而去,现在已经就九月底,秋意渐浓,渐渐地在城里染上了一点点的金色

那是属于秋天的金色。

金色的叶,金色的菊,金色的稻还有金色的旭日。

九月二十八,旭日方升,气温正是最适宜的时候。

骆越城大营中早已经有数万大军待命,黑压压的一片,气势冷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镇南王世子的营帐中,萧奕再次披上了那身银白的铠甲,铠甲冰冷而坚硬,相比平日里那个漫不经心的纨绔公子哥,此刻的他看来多了几分锐气,几分冷然。

可是在南宫玥的眼中,萧奕还是那个萧奕,那个对着她露出顽皮而灿烂的笑容的少年。

萧奕今日就要出征了,可是他的营帐中却回荡着阵阵轻快的笑声。

“咯咯咯”

小萧煜自出生后,出门的次数掐指可数,难得出门的他被萧奕的营帐整个吸引住了,亢奋极了,指着娘亲在营帐里绕了一圈,摸了挂在墙上的大弓,坐了萧奕的帅椅,爬了帅案,甚至还在帐子里的某个角落留下了“到此一游”的印记。

绕了一圈后,小家伙又被萧奕吸引,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