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很少有军将能养得起马队,登莱这种小地方,更没有人想到会出现一支如此强悍的马队。
自打崇祯十年起,中原农民军的战斗力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往往他们是靠数量取胜,那时起则彻底脱胎换骨。
无论是老营还是民营的衣甲兵器都有所改观,尤其是闯营与张献忠几个有名望的农民军首领,已经开始更换制式的衣甲。
但最主要的还是马队,农民军不知从哪菜买缴获,忽然多出不少技术娴熟的马兵,而官军尚是步七马三。
同样人数下已经打不赢农民军,大部协剿往往又是追击不及。
邱谓只是个文人,这也是他在闻香教地位比较高,周围人都听他话的原因,但这个时候却成了逃命的累赘。
就算是正常的鞑子步甲,在这种情形,落在全卓手下都不会有太好的果子吃,更别提他这一介文人了。
跑了几步,邱谓便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喊叫,都不会有人再敢来救自己。
两条腿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他忽然转过身,对全卓“噗通”跪了下来。
“军爷行行好,在下,在下有秀才功名加身,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啊”
“我投降,我投降了”
按他的印象里,即便是在中原各省,除了洪承畴、孙传庭等很少一部分官军以外,其他都是很少杀降的。
所以张献忠、罗汝才等人才会一反再反,打不赢了就暂时蛰伏,静待时机东山再起就是,不过邱谓却打错了算盘。
全卓剑眉一挑,催促马匹是一点都没有迟疑,举起钢刀高吼道:
“逆贼,受全某一刀”
“啊,你你你”
邱谓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胡乱蹬土,这登州营的人也太狠了吧,他这个文人身份在哪都会受到礼遇,但是在这里却是一文不值。
“咔嚓”一声,全卓下马拎起尚还温热的头颅,举在半空,高声喝道:
“贼首已死,降者免杀”
“贼首已死,降者免杀”
就在这时,从两侧轰隆隆走出不知多少兵士,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红衣红甲,后方扬起尘土,一见就是大部官军增援而来。
这些官军皆是高举“王”字大旗,降者免杀的话音回荡在平度州城内外。
这些官军制式严明,一看就不是刘部那般的乌合之众,闻香教众群龙无首,大部分人只顾着仓皇逃命,根本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冒出头引领大局。
忽然间,杀进城内的乱民被红娘子带着民勇和正兵杀的溃败而出,城头上扑朔朔的声音,高亮带着正兵与战兵将闻香教众与乱民的尸体推下城楼。
见到大势所向,纷纷高举刀枪欢呼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被包围的战兵仅剩两百余人,一鼓作气不断的冲杀,对面乱民两三个人,往往抵挡不住一个疯狂的登州营战兵。
这些人个个都如同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一样,不少人的斧枪上甚至还挂着血淋淋的肠子,乱民们抵挡不住对方的锋芒,纷纷朝四周退散。
当然了,不少人也知道方才闻香教那种不论敌我都要一炮轰死的行为,便陆续的放下兵器投降。
“刚才老子差点让闻香教的人一炮轰死,这些丘八是拿咱们当炮灰,老子不干了”
“干不干的,登州营如此厉害,咱们不投降还能怎么办,邱谓都死了没必要再替闻香教卖命了”
迷茫、恐惧等种种情绪,就好像是方才登州营兵士们体验过的那样,在乱民中不断扩散。
登州营行伍严明,一旦有这种情况滋生,立刻就有下级军官将其扼杀,而这些人多没见过血,从前没有打过仗更没有日日操训。
邱谓死后,那种刀枪不入的屁话很快就是破灭。
大势所趋,登州营的兵士们大喊着冲出城,带着那股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朝乱民压过去。
乱民们都是觉得心中害怕,往日神秘不已的闻香教众,此刻在登州营兵士的面前仿佛都失去了“法力”,变成了一个个到处乱窜的小孩子。
他们根本毫无抵抗力而言,那所谓的三佛也并没有降世来救他们。
正面的与登州营相对,即便是傻子都知道,只能有被戳死砍死一条路,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投降和溃散两种选择。
起先乱民们还只是惶然不知如何是好,随着登州营的斧枪阵越来越近,轰隆隆的步子带着巨大的压力,加上后方飞扬的尘土,这些没怎么见过血的乱民终于支持不住,几乎一股脑的跪在地上祈求饶命。
支援而来的,只有全卓率领的六百马队、邓黑子统带的一千战兵与一千正兵,大部分都是在后面用藤条激起灰尘虚张声势。
看着跪成一片的乱民,刚刚下城的高亮却有些犯愁起来。
“这可是几千人,处理不好又将是一场祸患。”
第二百五十九章:暗箭难防
这次支援而来的登州营兵士伤亡不大,但是城内的登州营兵士却不小,一千余的正兵,战后只剩下七百多人,城内近千的盐丁后来陆续的增援城门,林林总总的也伤亡近半。
值得一提的还是董有银率领那边八百员守卫城门的战兵,他们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八百人,硬是凭着一股勇劲阻挡几千乱民几个时辰。
其中尽管有城门狭窄和对方战力过于低下的原因,但这仍然不能影响他们成为此次战斗的功臣
不过这八百人伤亡也是最为惨重的,事后统计结果,除却战死的五百余人,还要有十几人由于伤亡过重、失血过多等因素陆续牺牲。
最后这八百人剩下的,就只有不到两百人,当王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都是轰的一下,战立不稳摔到椅子上。
这胜利来的太过艰难,这些战兵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对抗鞑虏都是不逞多让,居然死在这些乱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