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山东军战兵说话,北门与城内的喊杀声也是不断,紧跟着身后又传来一阵乱腾腾的脚步声。
十几名刘游击的下属逃进一处院落紧闭大门,但山东军一点不含糊,来了几十号人,推来虎墩炮对着院门就是几炮下去。
伴随着碎屑横飞,如狼似虎的山东军步卒喊叫着冲进院落,然后一阵短暂却并不激烈的厮杀声,那些山东军步卒心满意足的提着脑袋走出来。
为首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抬眼扫过来,刘游击下意识打了个寒噤,低下头亦步亦趋的往南走,那什长没想太多,见到刘游击害怕的模样反倒以为是普通百姓,只顾着带人去追杀其它乱兵。
“娘的,山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庶了,人人都一身铁甲,或者说王争派来的全是家丁”
刘游击找到一个本地的百姓,逼问一番,顺着南门狗洞翻出城直奔新郑而去,那边驻扎着延绥总兵贺人龙的兵马,这刘游击正是隶属延绥军。
一处宽大宅院中,三个千总和大部分军将都聚齐在这里,但刘游击却不见了踪影,听到外头轰隆隆的步子声,一个千总赶紧喊道:
“城内的也是大明的官兵,外面是山东的兵马吧,自家人莫要伤了和气,咱们是延绥贺”
话没说完,外头又是轰的一阵炮击,正好砸在围墙上,砖石四溅。
几名较近的步卒被横飞的石块砸得惨叫昏厥过去,地上流出猩红的血液,不少兵丁也被四射的石片划伤,捂住身上的伤口不住后退。
其余的兵丁虽然害怕,但却知道此时此刻在这里等着才是最好的结果,对方的火炮已经说明态度,冒失逃出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信口雌黄,山东军来此正是应本县傅大人之邀,说是有乱贼在城内肆意妄为的杀戮百姓,怎么会有官兵”
“乱贼莫要再狡辩,山东军替天行道来了”
方才喊话的千总听到这话里有话,起初还没想到什么,但是听到外面细细索索的声音才是忽的想起来。
自己不就是隶属延绥贺总兵下辖,对方却说城内没有官兵,看来是铁了心要与延绥军作对,来者不善
三名千总互相对视一眼,想着不能坐以待毙。
下面的军官们挑选敢打敢冲的亡命之徒,由各自的家丁打头阵,其他人列在后面,准备来一场鱼死网破之斗。
一声命令,院落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那些家丁和挑选出来的死士拿着刀枪悍不畏死的冲了出去。
这确实有些突然,外面的邓黑子正安安稳稳的派人布置柴火,准备放一把大火,对方冷不丁的冲杀出来,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估计对方不会冲出来拼命,可山东军战兵营的兵士早就习惯成自然,站在那都是按着守御阵型的方式,起初对方冲杀比较猛,有了几个人的伤亡,但邓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喊着下令。
附近的各营战兵听到动静,汇聚过来的越来与多,骑兵和鸟铳手来了不少,远远的迂回,很快就将这整个一条街都堵满。
两方人数和质量上的差距很都很大,最初的勇猛劲过去后,这些延绥军的兵马很快发现根本冲不出去,陆续的扔下刀枪投降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诸军云集感谢护法都是不是哥的大力支持
山东军的战兵们都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加上平日在军中也是最为显赫的精锐,压根没把这当成战斗,只是当成捞取军功的方式罢了。
他们士气如虹,一个营分散开来,在全城范围内搜捕,其余的两个步营便在各自营官的指挥下,从各门方向逐步往内前进搜剿延绥军残余。
还留在城内的军将基本都在院落里被打死或生擒,剩下的独木难支,即便想阻止起抵抗也来不及,只能束手就擒。
山东军的人控制了全城,火铳手被安排到城墙上站着,为了防止有些漏网之鱼,甚至连房顶上都被安排了刀手左右瞭望。
本来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的官兵此刻却个个将手举在脑顶,担惊受怕的跟在队列后面往一处院落集中,在道路两侧都站满了披挂铁甲怒目而视的山东军战兵。
现在他们已经胆寒,本自以为足够强悍,但却没想到天外有天,遇到了更加凶残的兵马,当这些兵匪最初的勇猛劲过去后,剩下的几乎都是浓浓的恐惧。
眼下的确是大势已去,有胆子聚拢部下抵抗的军官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基本也和他们一样满脸慌张的走在街上,至于那个游击,不少人从山东军进城起压根就没见到人在哪,估摸着早早跑出城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就是痛骂,往日真是猪油蒙了心,这等贪生怕死的上官咱们凭什么跟着他卖命。
“吱呀”
一阵开门的声音,最后一批乱兵被看押过来,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才发觉院子不太对劲。
首先,四周的房顶上都大步站着手持鸟铳的兵士,冷眼看着底下的乱兵,其次,最后一个乱兵走进门后立即就有人将门关上,甚至能听见铁锁链架门的声音。
院子里也并不是只有他们几百个被抓的延绥兵马,整整一个营的山东战兵手持斧枪围了一圈,按理说看管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自己压根没想过要跑啊。
不少人才想到这里,却见院落中为首的一名山东军将官抽出刀,指着自己这边,大喊:
“列阵”
这一个营的山东军战兵围成一圈,斧枪的枪尖摆向乱兵,紧跟着又见那山东将官大步向前,大喊:
“杀片甲不留”
随着这道命令发下来,里面这些乱兵惊恐的发现,周围的山东兵身上顿时出现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步步前逼,不断往前大喝迈步,而最外围的延绥兵却是仓皇的后退几步,互相推搡着。
“不要啊,我们也是官军,也是官军啊”
“山东的老爷们,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再向前了啊”
“一帮山东的龟儿子,老子咒你们生儿子没”
没多久,从内圈中的延绥兵口中爆发出不少声音,有慌慌张张跪地求饶的,有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有老爹和儿子博取同情的,但更多的还是知道没有退路,开始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
当然了,他们见到山东军的斧枪阵没有丝毫停顿,就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有些人更是赤手空拳的冲上来做那困兽之斗。
这附近的几条街都已经被肃清,保证不会有任何之外的人知道今日之事,全卓站在房顶上冷眼看着下面,听到那些惨嚎时脸上没什么可怜的表情,却是快意的啐了一口。
“这些猪狗不如的禽兽,杀一遍真是便宜了他们,应该救活了再杀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