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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济宁,动用了盐行、商行这两层关系,而且由于谍报司的人提醒,他也跳过了滋阳地方的缉盐署,直接去找翁州府的嫡系盐丁统领来滋阳。

不止如此,盐道上的各家盐贩子也都被范若海动员起来,暗地里风起云涌的在找那批宁海盐的去向。

可就算是这样,最开始那几天这伙盐贩子依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盐帮动用多少关系,就算把嵫阳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不得已,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范若海这才一个个的去询问当天同去的那批盐帮手下,让他们细细的想,一点消息都不愿意放过,最后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跳上船消失的。

范若海顿时急的跳脚,心道自己为什么不早问,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最后人家是上船跑的。

到了这种地步,这件事情显得更加破朔迷离,愈发不可收拾。

谁都知道,漕运那江河可是宽敞的很,山东军对漕运的查缉素来都有些放松,对方要是稍微伪装一下,直接顺着河飘回北直隶,现在估摸着早跑回老家去了,那可就是完全没办法了。

不过就在范若海一筹莫展,即将放弃寻找的时候,莱州府那边的缉盐署盐丁大头目派人来找他,说是有人在胶州湾里看到过一批神色可疑的南直隶人。

据说这些人不久前乘着小船靠岸,看来的方向,正是翁州府那边,没准就是从漕运江河枝脉飘过去的,眼下他们正在胶州城内卸货要返回南直隶。

范若海当即就是喜出望外,可紧跟着没多久便迟疑下来,这帮人胆子怎么会肥到这种地步,居然直接跑到胶州湾去了。

可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别的方面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加上前段时间那自称谍报司的暗探所说过的话,范若海走之前决定去嵫阳本地的缉盐署看一看。

按理来说,这保安司缉盐署和盐帮都是山东军下辖的机构,目的都是查办私盐。

只不过保安司缉盐署是在明着查盐,顺带维持地方治安,盐帮则是登州巡检司的替代品,只管盐货的事情。

缉盐署处在明面上的正义位置,盐帮则不同,做的事情往往都是在暗中进行,像是在暗中聚拢和收买各地的盐贩子这种脏活全都是让他们去做。

有的时候你明着来对一些人根本不受用,这些人自己本身就是盐贩子,官面上却属于地方巡检司的下辖,替王争到处捞钱,是宁海盐得以迅速流传的关键,也是山东军盐货进账的大头。

第四百零九章:门户之变

两方都是忠烈伯手下的人,要是在其它地方碰见了都是如同亲兄弟一般相敬相帮,可在这嵫阳的分署一见面,却仇如同人一样争吵的面红耳赤。

那盐丁头目甚至不让盐帮的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轰人。

范若海尽管是跟着王争从登州府文登一地走出来的老人,也是山东盐帮的总首领,可毕竟是个商人出身,就算眼下他亲自来了,对这些盐丁的威慑力也并不高。

范若海见到对方这个样子,一来其实在心中已经相信了上次自称谍报司的人所言,二来也是有些怒意。

被忠烈伯训斥那是应该的,可你一个小小的地方缉盐署头目,居然敢这样对老子说话

上次盐帮的人去少了,所以才让对方逃跑,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范若海特意多带了几倍的人数。

当他发觉对方有问题后,带着盐帮的人直接浩浩荡荡的把缉盐署围了起来。

两方都是山东军的人,竟然在自家分署闹将起来,这倒是个新鲜事,不少路过的百姓都觉得新奇,停下来指指点点的看戏。

“候老七,你他娘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的可是咱们盐帮的范东家,他老人家跟着忠烈伯打拼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

那刚刚提正的嵫阳地区盐帮首领由于前车之鉴,心中害怕重蹈覆辙,再加上昨天刚被范若海臭骂一顿,所以办起事来格外的用力,说话也是丝毫不讲情面。

不过缉盐署的盐丁头目却显得更加蛮横无理,收到风声的时候就带着盐丁堵在门口,任盐帮的人怎么掰扯都不让他们进门一步。

“怎么着狗子,上头被撤了,让你捡了个头领回来,牛气起来了”

那被称为候老七的盐丁头目冷笑不止,面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本来在忠烈伯手底下偷点荤腥出来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因为大家谁都知道,那位可不光在战场上勇悍,回到地方杀起人来一样是丝毫不含糊。

要是被查出来,自己全家一个都跑不了。

这漕运一事原本就是个金差事,守着这颗摇钱树,日年月久的下来,就是傻子也该有点想法,再加上鲁王府二世子信誓旦旦的担保,候老七这才铤而走险。

说是铤而走险,在王争眼皮子底下委实也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侯老七一早就清楚,只是想赚点外快去赌钱,这么好的位置不利用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其实候老七也是让鲁王府的人给当枪使了,所谓的二世子听到王争的消息竟然怕的比自己还快,直接撂挑子说是不干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候老七既然趟了这浑水,再想下来也就难了。

那些南直隶的亡命之徒不怕王争怪罪,也不清楚山东的情况,都从这活计上尝到甜头,根本就不想收手。

这些亡命之徒捏住侯老七的软肋,反正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拉上侯老七甚至不惜把消息告诉嫡系盐丁和山东军人马,大不了跑回南直隶就是。

可候老七不同,一旦被对方告到王争那边去,他可是全家老小都要遭殃。

再加上身为嵫阳本地缉盐署头目的候老七,想要钻漕运的空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只需要略微将运上去的数目少报一些,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这么一来二去的,本来想小赚一笔的侯老七是越陷越深,根本收不住了。

这个时候,周围本来是指指点点的百姓却忽然让到一边,好像后面来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人。

“嫡系盐丁大队到了”

“侯老七,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帅的盐货你也敢私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又是一声暴喝,侯老七和滋阳缉盐署的盐丁赶紧回头,惊恐的看见来人居然是邵勇。

邵勇是谁,那可是真真正正从盐丁干到一府正兵主将的人物,后来也是东征西讨,战功卓著。

想当初侯老七还是个流民的时候,邵勇就已经在忠烈伯手底下任盐丁统领,并且名冠一方。

看见商人出身的范若海,侯老七和这些盐丁没什么感觉很正常,可邵勇却相当于他们的祖师爷爷,由不得不惊慌。

“缉盐署出了你这等渣残,今日本将就要替天行道,为大帅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