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可能白描也算是会了。”白描就是单用墨色线条勾描形象而不藻修饰与渲染烘托的画法,本身就是作为独立作品,再重彩填廓,就是水彩工笔画了。
“工笔的线条,想要如何书道,其实非常困难,所以你之前融入笔势后,我才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不过如果你想在国画上达到你书法上面的高度,光学工笔是不行的。你有空看看张大千的魏碑行书作品跟绘画用笔,就能看得出,他那铁线银钩的笔触,就是融入了书道,所以最好等你写意画基础打好了,再去慢慢形成自己的风格。”
钟岳点了点头,他明白曹丹青说的意思,也是他选择国画系的原因。
“学校里的那些书面上的基础课,你爱上不上,我不管你,以前我学画的时候,从来没这些虚的,明天开始,上午九点,你到这个地方来,我开始教你画画。”
钟岳接过名片,看样子曹丹青退休之后,很不想在学校里出现,也是,如果以退休教师的身份,出现在校园里其实没什么,但是去教室和画室,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老曹离去之后,钟岳将名片塞入到钱包里。
手机响了。
“喂,哪位”
“王格。”
钟岳眉头一挑,“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自从那次比试之后,王格一直没有现身过,就连凯宏轩都低调了许多,毕竟输了不光彩。
“你放心,不是找你麻烦的,我爷爷想见见你。”
“你爷爷”钟岳一想,这王格也三十多岁了,他爷爷该不会是八九十高龄了吧
难道真是按狗血剧情似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第二一二章 王三斤
吃过午饭。
钟岳站在地铁站内,盯着路线牌喃喃自语着:“鹤松路”
耳边的手机拨通了。
“喂。”
“席老。”
“钟岳啊,什么事”
“席老,您认识王格的爷爷吗”
电话那头一愣,“他祖父怎么了”
“中午他打给我电话,说了他的爷爷想见见我,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不去了。”钟岳上午并没有直接拒绝王格,不过想想还是先问问席老,万一王格他家的老爷子是什么类似黄三笠的老大哥,钟岳还是觉得不见为妙,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便好。
席琪昌说道:“问题倒是没有,王三斤嘛,沪上书法界的老一辈人了,我和他交际也不多,不过他也是个书法家,估计是你把凯宏轩三宝赢走了,他王家人面子上过意不去吧。”
“对,王格说的就是这件事,因为上次李可染的那幅巨制没摘下来,一方面我也没地方挂,想着让他取下来再来要,现在住在近郊的书斋里,倒是能有地方挂这画了。”
“书斋是欧阳开山那个书斋”
“是啊,我拿那幅漆书跟欧阳先生换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狂咳,“你你小子这是八辈子修了什么福气啊这都给你了”
“”
“那书斋之前搞成高级会所的时候,文化圈的一些交流会什么的都在那里,后来到开山手里后,我们偶尔几个人聚一起的时候,也去哪里坐坐,现在不行,那里有空房吗我得去住他个十天半把月的”
“”钟岳一阵无语,讲着讲着就扯远了,“您要住过来我求之不得,不过好像就赏心斋里有两间剩下的客房,但是这里可没人照顾您,我还得上学。”
席琪昌立马说道:“没关系,你一个人住吃饭也不好弄,我跟我老伴一起来小住几日,可好你放心,咱们也就是想来郊区换换心情。吃饭的事,你也吃过我老伴做的是吧”
“那行,我先去会会这个王三斤,这名字也真够随便的,难道这位,生出来就三斤”
“呵呵,这个名号,当年在沪上可是家喻户晓的,每日喝一斤酒,吃一斤肉,写一斤墨,所以才来的。”
钟岳扯了扯嘴角,写一斤墨这有点夸张了吧。他和席琪昌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走进了地铁。
鹤松路这边,也算是沪上的黄金地段了,出入这里的人士,一般都有些家底。钟岳按照地址,找上了门。
开门的是王格。在家,那件装逼的长衫终于卸了,穿着件白衬衫,面色有些难看地盯着钟岳。
“王先生。”
“钟先生。”
这是一个很尬,互相又无好感的招呼,王格甚至连请钟岳里边坐的举止都没有,直接扭头就朝里边走去,大概意思就是让钟岳顺带着跟进来就好。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倒不是像之前钟岳在凯宏轩闻到的那种浓厚的檀香味。朴素整洁,风格和钟岳之前在家里的装修有些类似。
他关了门,跟着王格进了那圆拱形的槅门。
王三斤须发皆白,正那支笔悬腕行书。
“来了啊。”
钟岳微微一笑,“王老您好。”
“嗯,果然年轻。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笔力,将来前途无量啊。”
“王老您过来,不会是来向我讨回凯宏轩三宝的吧”
王三斤将笔放在一旁,“这是阿格输给你的,要凭本事讨回也是他的事,我早就跟他说过,年轻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敢跟人比书法你现在见那些有点名气的书法家,还有那个敢这么自损名誉地争强好胜”
除了兰亭杯和国展有个名次顺序外,基本上,在沪上文化圈,书法上都是以交流形式互相切磋,根本没有像王格这么赌斗的方式非要比个一较高下的,自古文无第一,若是书法切磋,都是要这么撕破脸的来搞事,那文人的那种修养素质在何处
“爷爷,我知道错了。”
“错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之前让你别踏入商业圈,就是怕你被利益熏心,你看看你如今的水平,和七八年前比比,非但没长进,都退步了这是在丢我们王家人的脸”
钟岳看着这一幕爷爷训孙子的场面,“王老,您找我过来,不会就是想让我看苦情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