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他笔法没道理又不是我说的,师父说的。”
“哦他怎么说的”
牧子岚回忆着那晚不小心偷听到的话,学着王格的腔调,说道:“咳咳。这字写得没道理唉钟不器,你没道理”
牧倾允牙齿碰着红酒杯。
钟不器
“这名儿,真难听”
牧子岚呵呵一笑,“姐,你可从来没嫌弃过人家的名字难听啊”
牧倾允瞥了眼话里有话的小弟,“你也想让我嫌弃你”她嫌钟岳表字难听,其实和王格说此帖没道理一个意思罢了。
“曹西岚那个白痴,今天我碰见了,恰好来找师父。”
牧倾允揉了揉太阳穴,“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在我这里,不要张口闭口地叫师父,我听着心烦。”
“呵呵。”牧子岚凑在一旁,闻着自己姐姐身上独特的香水味,“难道你想”
“滚。”
“切。”牧子岚拿着黄酒帖,翘着二郎腿,“不过这个人,确实很有趣啊,姐,你说咱们要不要找他谈谈”
牧倾允抿了一口红酒,“那就找他谈谈。”
第二九零章 敢问路在何方
钟岳重游兰亭,想找寻到写黄酒帖时的那种感觉,然而不论如何,从徐渭墓园里出来之后,当他再拿起笔写书法的时候,味道差了不止一点两点,甚至说判若两人。
黄酒帖惊艳到了看过的每一个人,但是等钟岳再回头自己临摹的时候,味道不对了。乐池的书斋里,今日游客寥寥无几。
不是节假日,淡季的兰亭,门票价格减半不说,当地的市民,凭一张市民卡,就可以免费进入,可见淡旺季对于旅游业的冲击。
钟岳见到老头十年如一日地在缝着小人偶,便问道:“笔墨能借来用用”
“用笔自取,纸张二十。”
钟岳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道:这老头真黑
笔墨免费谁出门还带宣纸啊。
呵,也就是他了
钟岳过来,就是借个地方,皮匣打开,将裁好的宣纸铺平,也懒得再去研磨了,直接将笔往墨碟里探去,却被一柄竹尺给挑开了。
“你这娃子,不知好歹啊,我说了笔墨免费,你还真就自备宣纸”
看到老头一副赌气地样子,钟岳苦笑不得,说道:“您自己说免费的。”
老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钟岳,好像记起点什么,那根竹尺也挪开了,“是你”
“老先生,别来无恙啊。”
老头认出了钟岳,坐回到那长板凳上,继续着手头的活,缓缓道:“你来干什么”
“来这里游玩啊。”钟岳试探着问道。
“同个地方,才隔了一俩月你再来玩,有意思嘛”老头斜眼看着钟岳。
“您知道黄酒帖么”
老头笑道:“苦笋帖、自叙帖听说过,黄酒帖还真是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的人写的”
钟岳一笑,看样子老头还不知道。他从皮匣里将事先打印好的铜版纸拿出来,说道:“想请您指点一下。”
虽然黄酒帖网传很火,但是再火的东西,没有去关注,自然有不少人不知道,又不是神舟上天,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老头拿着竹尺的手一颤,有些哑然,又觑了一眼,抬头说道:“原件呢”
“原件没带来。”钟岳倒是很想把原件拿回来,但是作品参赛了,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拿回来。
老头有些烦躁,转身继续手头上的活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拿张照片就让我指点,心不诚,我才懒得说。”
钟岳说道:“我和您说实话,这是我参赛的作品,作品上交了啊。”
“胡说八道,上交了,你这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被人爆出来了,现在网上都是,您要是有手机,随便搜个黄酒帖,都能找到这幅作品。”
老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钟岳,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无心插柳,这才多久,这柳枝居然长得如此茁壮了不科学啊
“我不做评价,你走。”
钟岳看着性格古怪的老头,说道:“当初您说的阴阳相合,对于我的帮助确实很大,如今黄酒帖之后,我就陷入了瓶颈,写什么都不对味,所以才过来请教您,还望您指点一二。”
“你能这么想,我很意外。”
“意外”
“少年得志,能够这份居安思危的心境,难得了。”
钟岳说道:“即使是黄酒帖,我再也复制不出来了。”
“你知道历代书家,他们传世的名帖都是如何得来的”
“不经意间妙手偶得之。”钟岳说道,“那我还缺什么”
这次的黄酒帖,钟岳在笔法上,没有丝毫的刻意运用,完全就是随心而为,但是再要去寻找那种感觉的时候,再也找不到了。
肯定是缺了某种诀窍,这是他书法突破的关键,也是永字八法圆满的下一步,所以钟岳并不是执着于黄酒帖,而是在寻找书道的前进道路。
老头手里竹尺旋转着,“说实在的,你的这幅作品,确实可以用字帖来冠名了。”
钟岳一愣,忙说道:“老先生别误会,这只是网传罢了,并不是我这么标榜的。”
帖,在书法上,具有一定水准,才会冠以帖这个称号。
代表着可以被人临摹的作品,才有以“帖”这个称呼。最近几十年,敢以帖来冠名的作品,少之又少。
“它。确实可以叫黄酒帖。”
书斋内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