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封笔,也是舍得”
柳梢娥酣然一笑,“这孩子,是想取得更大的成就,一时的舍得,还顺道匡扶一下华东如今的书法氛围,一石二鸟,你看不出来也不怪你。”
黄明川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玻璃杯中的茶,如果真的像柳梢娥所说的那样,当初那个披麻戴孝,在小荷山下独住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了他们不可仰望的地步了。
如果隔了几十年,黄明川或许不会有现在的惊讶之感,可是他皱了皱眉,这事情,好像就是今年啊,怎么是他黄明川老年痴呆了,还是这小子实在是太生猛了
柳梢娥执笔,在毛边纸的边角上,用清秀端正的小楷写下了一行小字,稍稍吹干了,然后慢慢折起来,“明川,麻烦你找个信封,或者快递,帮我把它寄给钟岳,冬天一来,我这膝盖一吹风就疼得厉害,出不了门。”
黄明川将折好的毛边纸收好了,点头道:“好,那柳大姊,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柳梢娥点了点头,“挺好的,现在科技发达了,这空调开着,我的腿好受多了,就是这电费,太贵了。”
黄明川讪讪一笑,不过明白柳梢娥向来节俭朴素,也就不说什么其他的话了,“那我就先走了。”
“诶,好。”
黄明川推门出了柳梢娥家的小院,徽州第一场初雪,在黄昏停了。
黄明川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际,喃喃自语道:“依依东望什么意思嘛”
s:怕是文青病又犯了不过这一章,三川自己很喜欢。听说安徽下大雪了,在安徽的书友出入平安,祝好。
第二九九章 你们想太多了
“蠢啊你这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钟岳坐在咖啡厅里,听着电话那头怒意扼制不住的曹丹青,解释道:“老师,您冷静一点。”
“冷静你自作主张,封笔不书了,你让我冷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那个什么华东什么联盟的,是刘同怂恿你的吧我早就觉着这老小子跟着去绍兴,准没好事,好嘛,这是来报当初你不选书法系的一箭之仇了诶,你怎么这么痴啊”
听到曹丹青的一顿数落,还夹杂着哀伤,钟岳心里也是一阵暖意,说道:“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和刘教授无关。”
“那我就更要批评你了,你参加书法国赛我赞成,但是你现在,居然封笔了,你是要我看着你成为一个废人吗”曹丹青说着,突然抽噎起来。
钟岳听到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更是有点哭笑不得,“老师,您别哭啊。”
“谁哭啦我是感冒流鼻涕赶紧给我回来,这个什么破联盟,谁爱扯大旗谁来,你若是还认我这个老师,就立刻马上,回来”
曹丹青并非不深明大义,但是就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这件事,谁都可以来做,唯独钟岳不能,尤其是以封笔作为代价,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老师,您想得太多了。”
“混账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这学期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都依着你,但是你这次的做法,令我很不满意吸吸”
钟岳说道:“我说搁笔不书,又没说搁笔不画啊。书法上我是遇到了瓶颈,如果跨不过黄酒帖这个坎,未来的书道迷茫,可能会止步于此,所以才搁笔不书。接下去自然就是将心思多花在国画上了,这不是老师您一直希望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长时间。
“喂,老师,您在听吗”
“吸吸”
钟岳听到吸鼻涕的声音,便说道:“您现在该放心了吧”
“臭小子,赶紧给我回来”曹丹青挂了电话,如果这时候有人走进来,看到老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估计会瞠目结舌。
老曹哭得像个老小孩。
“啧,你哭了”曹丹青老伴推门而进,一脸愕然。
“谁哭了我这是感冒了”
老太将冲好的感冒灵放在桌上,“那你可真能耐,眼泡子都能流鼻涕,行了,赶紧喝了吧。”
“你走你走,赶紧走,门带上”曹丹青摸着鼻涕眼泪,好久没这么哭一场了,半会儿,有咯咯傻笑起来
钟岳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桌上,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今天他是被人请过来的,不过约定了是下午三点,他两点半就到了这里。因为这位盛情邀请他的人物,正是将他的作品力荐的始作俑者。
浙派书法泰斗,国美教授,享有津贴的一级书法师。
南赵,赵永胜。
如果不是他这样自降身份来推举钟岳,那么黄酒帖就算再如何杰出,评个奖,充其量拍照留念,然而就没什么然后了。
两点四十五分
穿着大棉袄,和隔壁二大爷无二的一老头钟岳进了咖啡厅,一眼望了过来,看到坐着的钟岳,就跟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孙子似的,匆匆走来。服务员看到赵永胜这步履蹒跚的样子,生怕这一摔,成了个碰瓷的,赶紧走上前一把馋住赵永胜。
“老先生,我扶您。”
“不用。”
“没关系的,您慢点走。”
赵永胜这手肘上多了个拖油瓶,原本迈大的步子扯不大了,一边拽手,一边朝前走,“小姑娘,我真不用搀”
“这里地滑,您慢点”
“”
钟岳站着,看着赵永胜这滑稽的姿态,也是不由笑出了声。
服务员瞅了眼咧嘴傻笑的钟岳,脸颊微红的低下头,埋在胸前,手有些颤抖地害羞道:“二位点什么”
赵永胜说道:“两杯咖啡。”
“什么咖啡我们这里有美式”
“随便什么咖啡。”赵永胜打断道。
小姑娘听到老头子凶巴巴的,鼻子一酸,这老大爷怎么这样刚才就不厌烦的样子,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