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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时候”

“是啊,松烟就实打实的松烟墨,这就跟市面上卖那些地沟油似的,谁管你掺多少,你掺了,就是你的错曹公素这么大的老牌子,居然做这样的事情”

一场斗墨,斗出了企业的信誉危机。钟岳也没有什么负罪感。当曹莫荣表示要斗墨开始,就意味着这老东西想要裹挟着徽墨这杆大旗,将钟岳以及一点漆拍死在这场声势浩大的传统墨业大浪下。

那么,既然要吃人,就要准备好被吃。钟岳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逆袭反杀

曹莫荣脸色变得蜡黄,急忙夺过话筒,颤巍巍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曹公素没有欺骗任何的消费者,不是这样的纯松墨墨色黯淡无光,添加油烟,是为了提墨色这是配方,不是欺骗”

钟岳也不用话筒,直接笑道:“那么,曹老先生,试问这款紫光玉,还有您祖先,当初进贡皇帝那款墨的特征吗这样既无松墨特征,又与漆烟墨相仿的墨,它配叫做徽墨,它配叫松烟墨,它配叫紫光玉吗”

曹莫荣倒退了好几步,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曹西岚扶住了老爷子,看着钟岳,冷冷道:“钟岳,你够了”

曹莫荣眼神无光,嘴里一直喃喃着几句话,“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钟岳说道:“并非是我咄咄逼人,而是明明松烟墨应该有它独有的特点,不管配方如何变,但至少应该保留它深重而不姿媚鲜明特点”

老墨厂的老师傅们激动地哆嗦着手。钟岳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松烟墨里掺油烟,这种行业里不说破的规矩盛行多久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几十年来,仿佛无论是制墨者还是用墨者,都变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默认,但是这些在墨厂工作了四五十年的老师傅才明白,真正的松烟墨,就该是钟岳这款“钟不器”这般,深重而不姿媚,无光却质感特殊

场面之内不知谁带头,开始鼓起掌来

啪啪啪

啪啪啪

此起彼伏,都在为钟岳鼓掌喝彩。

如果说当年松烟墨里掺油烟,是迫于保护黄山上的松木,那么在这个时代里,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一点,因为墨锭已经并非是书写的必需品了,销量上根本不可能到那样一个惊人的消耗地步,更何况还有油烟墨、漆烟墨等等,更多数的初学者,还会用墨汁。

所以钟岳今天重现徽州松烟墨的荣光,这样的举措,值得在场所有人敬佩。不然真到了有一天,当我们翻开徽州制墨业的历史长河时,发现松烟墨的每一张配方内,都掺有油烟,还不假思索地告诉下一辈,是的,就是这样的。松烟墨必须掺油烟,那么这样歪曲的传统工艺传承,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不言而喻了。不少评委都走过来,和钟岳握手。

“谢谢钟先生,受教了。”

“谢谢您给我们上了这么一堂课”

“您赢了。”

场面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曹莫荣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精气魂似的,“不是不是啊我们曹公素,不可能输输”

“来人啊救护车快喊救护车”

钟岳看了眼晕厥的曹莫荣,摇头叹了口气,“害人终害己。”

钟岳走入后台的时候,整个场馆内的掌声依旧雷动。等他拎着皮匣刚想离开,被一个人拦住了。

“康康校长”钟岳眼睛朝康敏的肩膀处看过去,当看到那朵默哀的白花时,心脏漏跳了一拍,“呐啊这”

康敏面容憔悴地说道:“姑姑三天前走了。”

钟岳眼睛怔怔地瞪着,“怎么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姑姑临终时说的,不发丧,不治丧,一切从简,只有我们一些后辈料理了后事。”

钟岳看着康敏有些浮肿的眼眶,不知道该说什么,“请节哀。”

说着节哀,钟岳自己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柳梢娥对他精神上的鼓励,是从他走上书道以来,一直温存的,哪怕自己在沪上,在临安,都能够收到柳先生的鼓励,这样的先达,钟岳不知道人生之中还能碰到几个,然而她走了,居然自己没有见到柳先生最后一面,哪怕遗容都没瞻仰到。

康敏将一张纸交给钟岳,长叹道:“姑姑是坐在书桌前,溘然长逝的。那天还换好了她最喜欢穿的旗袍,我想,她是有预感的。这张纸,是我从姑姑遗物中找到的,是给你的。”

“给我的”钟岳愣住了。

康敏将纸塞在钟岳手中,说道:“你有你自己的道路,我走了。”

钟岳站在原地,耳畔地掌声渐渐消失,然而他的心却纠结在了一起。他缓缓打开信,渐渐泪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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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大师陨落

钟岳: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么也就证明,我已不在这个人世了。世事无常,可能这一日是我在写这封信的那晚,亦或是几日后,几月后,总之,是可以望得到的那一日。

虽然你我才几面之缘,但是最初在文化馆里的照面,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那份对于书道的执着,这也是我不遗余力地想要帮助你的原因。人力总有不逮之时,我能够做的,仅仅是一些皮毛,所以更多的是要靠你自己,而无论你做什么,我想要说的,不仅是依依东望四个字,要说的还有太多,希望你谦虚平和的面对世间的不公正不公平,希望你乐观豁达地看待世间的阴暗,希望你坚强不气馁地在书道上勇攀高峰。

让我们华夏民族的国粹,再一次迸发出崭新的生命力,是的,你没有听错,不单单是继承,更是在如今多元化的艺术时代里,站到鳌头的位置,我相信你能做到。可能我上述的那些希望,你会觉得太过于纸面形式,或许你有了一定社会地位,会动用你的实力,去抹去那些不公正,不公平甚至是矫正那些你认为不对的,但在坚持你的原则下,务必善良。

习书之人,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钟岳坐在沙发上,将这封信读了又读。如果说白天的他还沉浸在重现会徽墨古法的自豪和自信下,那么现在,这种傲慢自大,在这封信下,变得如此丑陋不堪了。

电话已经响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钟岳从文化馆悄然溜出来之后,便在小荷山下独自一人待了许久,也许柳梢娥的与世长辞,对于他的触动比较大,以至于他有了些疲惫的倦意。

“喂。”

“岳哥,牛逼”

钟岳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皱眉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你说呢今天赢曹公素这场斗墨,太精彩了啊现在网络上都有转播,等周一沪市开盘,可能曹氏的股价都要大跌了漂亮什么时候回沪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钟岳看着桌上的信,说道:“阿明,我问你几个问题。”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