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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人,这差事他敢随便找个人干

故此中年儒生的山河社的地位还是颇高的,不过此刻的他卖起主子来,却是坚定如铁,让不少管事教头心中大骂此人无耻。

奈何,他的确有些头脑,众人又不得不耐住性子竖耳倾听。

“现在下定论,咱们就是出卖,但如果山河社先一步灭亡呢”

“我日你娘啊”不少人心中顿时大骂此人的卑鄙无耻。

这叫什么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于汇坚没有理会众人鄙视的目光,淡淡一笑道:“所以,咱们就在旁边静静观察,如果社尊得知风声后,视我等为叛徒,发誓要除之而后快,我等便直接投了,但如果社尊知道我们是迫不得已,也希望我们能寻得明主,那我们不妨护他一世”

于汇坚的意思有些人不明,但有些人清楚了。

投,他们是投定了,只是想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于汇坚正是给了他们这个借口。

其实只有于汇坚自己知道,他对山河社并不看好

于汇坚和陈彰乃是挚友,与魏景兆也是打小的玩伴,但他与陈彰的理念皆和魏景兆不同,两人心里想的是让山河社转型,变成如衍教那般的存在,奈何,魏景兆带领山河社越走越极端,如今居然对卞家痛下杀手,等于是高举旗杆宣布造反。

山河社没有退路,于汇坚自然要弃之,难不成非要随魏景兆与天下为敌

蛊惑百姓,绝非长久之计,想那太平道何等厉害,开国功臣,结果,还不是被天下百姓唾之。

由厉近山领头,于汇坚游说,诸位管事教头也终于定下决心。

他们背离山河社之事,直到第三天才传入魏景兆等人耳中。

震怒谁能想到,本可以依托之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了他们

“董策小儿,欺人太甚”明白了事情起末,魏景兆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社尊,息怒啊”

“是啊社尊,当务之急,还是速速撤离吧,郢州已非久留之地”

“少了些财物而已,能识破那些狗贼嘴脸,也值了”

几个阁主围着魏景兆是七嘴八舌的劝慰着。

“你们说得好听,衍教此番下手,那会没有准备啊逃,能逃到哪恐怕这郢州外面大小关卡都有朝廷重兵把守啊”

“没这么严重吧,天鹰阁不是说,最近附近州府没有重兵出动吗怎会把路都给封锁了呢。”

“连当朝国师到郢州逛了一圈都不知道,这天鹰阁的话还能信”

“这不是当初”

“当个屁初”李言霄是实在忍不住了,朝着几个阁主喷道:“天鹰阁不是拍胸脯保证,一直派人监视董策,并寻机会下杀手吗,现在呢,人家在我们地盘上搅风搅雨到今天,才弄明白人家来了,天鹰阁啊天鹰阁,郑诞呢”

“他率人去监视五火堂了”魏景兆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沉下脸道:“而今,乃我山河社生死存亡之际,大家不要自乱阵脚,魏某想问诸位一言,你等可有叛变之心”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瞬间冷场。

魏景兆愣住了,他所想的是众人振臂高呼,大喊与山河共存亡。

然而,死一般的寂静虽不代表他们就有心投靠朝廷,可也不想死啊

厉近山他们虽然只是整个山河社势力中冰山一角,然而,倘若山河社没有攻打五火堂,没有灭了卞家,以前还好说,毕竟根基在,进可攻退可藏,而非只有一路“逃”

在场的,谁不认识厉近山,如果他帮助朝廷,蹲在各大关卡等他们呢亦或者,先他们一步,把附近分舵给端了呢

他们还能往哪逃

与其做瓮中鳖,不如做捕鳖人,或许,还能想朝廷邀功

当然,这番心思他们可不敢表露,更不敢与人商讨,只能憋在心里。

可这未免憋得太难受了,况且,魏景兆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董策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差点击溃了山河社高层心理,让他们根本看不到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最安全的

魏景兆等人还不知道,连他们上头的人都无路可走,更别提下面的人了

之前魏景兆的决定,弊端也在瞬间爆发了

他将卞家收刮的钱多数赠送给下面弟子,以至于这些弟子个个腰包鼓了,而今听闻厉近山率着一帮兄弟投靠朝廷做官享福去了,他们的心思怎能不偏

一边是跟随山河社无路可走的困境,另一边,当官,当兵,入衍教,享清福,有多难抉择

有钱了,做什么不行为何要跟山河社干掉脑袋的事

厉近山他们能归顺朝廷,为何我们不行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刹时间,山河社是乱上加乱。

“陈彰呢陈阁主呢”魏景兆突然想到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的智囊陈彰,之前有人说他告病在家休息,可是都到现在了,他也该出面了吧

可让魏统查明后,得到的消息却是陈阁主已失去踪影,不仅是他,连百里阁主都不见了

什么情况百里阁主大仇得报,离开也能理解,陈彰为何舍弃他魏景兆实在是不明白。

大江以北,郊野,小河旁。

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哭回荡山野。

哭声凄凉,惨痛,似撕心裂肺。

而哭泣的,竟是一个男人,一个步入中年,本应该受尽风霜洗礼,对事皆可平静应对的男人,此时却趴伏在地,恨锤草地,哭得比丧失丈夫的寡妇还惨

“陈叔,够了吗”一袭月白儒裙的百里霜走到男子身后。

“以后别叫我叔,我当不起。”男人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怒视百里霜,瞧其面容正是现在魏景兆苦寻的智囊陈彰

陈彰当日被百里霜下毒后,昏迷前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百里霜很可能要将山河社引向灭亡。

而今,他醒来得知结果真是如此,奈何皆已注定,他也无力回天啊

“陈叔你又是何苦呢明白人都能看出来,山河社在魏景兆手里灭亡,只是早晚之事。”百里霜平静道。

“你”陈彰指着百里霜是怒不可遏,目光中,满是失望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时刻提醒他,社尊不糊涂,也是能做大事之人,只要他放弃与朝廷争利,山河社必定更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