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丝瓜。
不论主粮还是蔬菜,全都经过了驯化、改良,有其一长、必有一短。
这一短,当真致命。
幸而造水术、神莓术已经很大程度上开始普及,在储备粮彻底耗尽之前,吃的问题,已经解决。
廖永健复活之后,学习新的奥术开始感到困难,他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与之前相比有着显著退化。
他决定不再继续深入施法者的职业道路,而是报名参加了支援奥术教学落后地区的队伍,以一名奥术启蒙教师的身份,回到家乡,到父母牺牲的地方去,把新的知识、赖以生存的本领,带回去。
曾理和崔萌萌、黄子赟、顾溱前来送行,钟南山也已经回了老家,他的母亲健在。
蒯教授自从首都回来,就身体不好,治疗的神术难以奏效,众人没有去打扰他的静养。
李可嘉和黄馨各自跟随部队征战,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只是时常传回消息,让这里的亲朋好友知道他们的近况。
“永健,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我们联系,现在秘法印记比电话还好用。”曾理作为一群人里的老大哥,嘱咐着准备踏上传送阵的廖永健。
“哈哈,那是,至少没话费了”廖永健哈哈大笑,同每个人都拥抱一下,告别道:“都回吧,等你们闲了,过来我们县玩儿,我们那边的野菜是一绝,现如今别的没得吃,野菜总是有”
四个人闻言都笑,以前各地的种种小吃、名胜都没了,邀请别人去家乡玩,竟然需要拿野菜做诱饵。
廖永健走后,四个人一道返回学校。
“唉,全都走了,一点都不好玩儿”顾溱撅着嘴,嘟嘟囔囔,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今父亲也与她团聚一处,被保护得很不错。
“是啊,熟面孔,都没了。”崔萌萌也多愁善感起来,当初从学校旧址一起转移的同学、老师,不是牺牲了,就是离开了,整个学校持续减员,如今连老师带学生,已经不足两百人。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所高等学府,灾难前很多幼儿园的人数都比这个多。
四个人刚刚走到校门,曾理接到了黄馨通过秘法印记发来的信息。
“亲爱的,帮我采一束花,我们指导员牺牲了。”
曾理看到信息,立刻停住。
“师兄,怎么了”崔萌萌发觉曾理脸色突变,立刻问道。
“你嫂子的战友,又牺牲了。”曾理长吸一口气,这种信息,他这几个月接到得很频繁,每一次看到,都像是有一面铜锣在耳边嗡鸣,但是好在每次都是由黄馨发来。
如果哪一天看到的不是黄馨发来的信息,而是其他人,曾理根本不敢接着往下想。
“唉咱们一起去吧。”崔萌萌说着,去看黄子赟,这个又高又壮的家伙现如今不再是方形的了,正在用力点头,赞同崔萌萌的提议。
曾理点着头,通过秘法印记联系黄馨,询问具体的名字、家庭关系和地址。
他已经做习惯了,除了政府和军队对家属的慰问,他们这些战友亲属的吊唁,也是对牺牲战士家庭的重要安慰。
“是赵指导员”曾理把眼镜摘下来,悄悄把眼泪抹掉,对另外三个人说到:“你们还记得他吗当时和你们嫂子一起到学校,通知咱们应对紧急情况那位。”
顾溱当时被困在自己家,并不认识赵丰实,黄子赟和崔萌萌则还有印象。
“他昨天,为了拘捕一伙抢劫杀人的犯罪团伙,英勇牺牲了。”曾理愤恨不已:“那群畜生学了点奥术,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作恶,我现在明白蒯教授为什么当初要戚远考虑清楚了咱们为了救人把奥术基础公布出去,这些畜生学会了就会害人”
黄子赟对赵丰实的印象很一般,当初那位警察拿着手枪杀死一只怪物,就抖得不成样子,实在不值得他去佩服。
后来转移的路上在后队压阵,成功阻止了血肉傀儡的攻击,算是拿回了一些印象分。
此时听闻噩耗,黄子赟不由得感到自责:“咱们准备点东西吧,也不知道他有哪些亲人,都缺什么”
曾理摇头:“采点儿花吧,赵指导员的亲人也都不在了。”
一群人顿时沉默,他们前往野外,这里的各种不知名小花有很多,知名的反而找不到。
现如今的荒郊野地离城市非常近,人们没有种田的需求,为了安全都集中在城市里,但是人口却不多,哪怕边疆地区的人员不断向内迁徙,城市规模也无法与灾前相比。
不过郊区也已经没有什么艾梵瑞尔来的怪物了,军队将控制范围内清理得很干净,如今的怪物,是人心。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节 研究
城内有一座碑,新建不久,看起来一点都不华丽,就是简简单单的四方立柱,前面是一块总要加宽的题壁。
曾经被一众游戏爱好者们畅想的化石为泥和化泥为石,级数太高,学习难度也不小,三个月过去了,能用出来的人依旧非常少,用法术解决建筑还停留在想象中。
但是基本的衣食都可以用法术解决,人们不再需要绝大多数生产工作,修建建筑物成了最后的消耗人力的手段。
于是在“改善了居住条件”之后,纪念碑成了理所当然的建筑物,组成社会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一点点力量而全部变成恶棍,毫无道德的人毕竟是少数。
一行四人采了一大捧鲜花,由顾溱抱在胸前。
碑体本身的空间有限,刻不上太多名字,这才有了那道不断加宽的题壁。
这里有两位工作人员看守,他们主要是为新来的“烈士”刻碑勒石。
他们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曾经端着刻字的饭碗,直到墓地经营者大多提供电脑刻碑的服务之后,他们回到乡村中的老家,继续坚持那看不到希望的行业,不成为“雕刻艺术家”,早晚彻底没有营生。
现如今,仅存的电脑不会再被用来刻碑了,迁到城里集中居住的手艺人又有了发光发热的机会,但是他们日复一日在这里等待,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说名字吧。”老人弯腰拿起凿子和小锤,一旁的红颜料暂时不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