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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有些好奇。

“伤亡是一方面”,加斯滕斯跨过一道沟堑,“另一方面是因为敌人的目的。我们发动游击战的目的是袭扰敌人,破坏他们的后勤,扰乱他们的节奏,降低他们的战斗意志。而这支队伍是专门建好用来埋伏我们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和我们打仗。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交战,我们的目的不能实现,敌人的目的可以实现,就算我们赢了,其实也是输了。因为我们遂了敌人的意愿,和他们正面打了一场。”

“哦,我明白了”,哈巴奈,“这应该就是头说的,打仗不能让对方如意的意思。这次打仗,对方想打,我们的目的不是打,而是袭扰,所以继续打下去,哪怕赢了,其实也没有实现目的。”

“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对我们的人员伤亡也很大,不划算。”

加斯滕斯点点头,放任伊万和维尔继续讨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隐隐的担心没有说出口。因为没有火药的关系,这个世界的爆炸物极少,发展出类似地球那样的大威力火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像尼格鲁共和国那样的蒸汽大炮,因为使用的是实心炮弹,在杀伤力上有限,更多的是起到威慑作用。同时,在武器威力上,要想进一步提高使用气动推动弹丸的杀伤力,对技术、材料和制造工艺的要求会加速提高。与此相比,发展防御性设备,如士兵装甲或装甲战车的成本则要低上很多。在加斯滕斯的判断中,这个世界武器的发展趋势,将转向防御性武器,而非进攻性武器。他本以为这边的其他国家没那么快意识到这一点,可从刚刚的交战来看,已经有人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发展防御性装备的思路上。如果任由对方在这一思路上发展下去,己方的火力优势将被更快的抵消,革命军队的敌人也将更加强大。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随着魔导时代的离去和自己引入的蒸汽后装线膛枪的普及,这个世界的武器和防具发展必将进入快车道。自己拥有的知识虽然先进,但是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同样很多,他必须在己方优势最大化的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的为革命事业创造条件,扩大优势。

所以,时间很紧张。

“头,我们下一步去哪”

伊万和哈巴奈讨论了一会,开始提问。这一仗他们伤亡一百多人,虽然绝对数量不多,但是在生产旅的历史上也不少。他和维尔都很关心队伍下一步的目标。

“换个目标,继续打”,加斯滕斯的态度很坚决,“我们这次出来,就是要尽快给敌人造成更多的压力,为我们争取空间。如果能实质性控制恩斯潘省的一部分土地,作为爱莲娜外围的革命区域,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战略主动。”

“好,打”

伊万自己是非常喜欢打仗的,他对加斯滕斯的建议自然没有异议。哈巴奈刚当上三团团长没多久,也希望能多一些机会作战。两位指挥官和加斯滕斯一合计,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

掉头向南,寻找新的目标,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让敌人日不安神、夜不能寐

正文 158 坚持原则

“洛纳根主席,我们这次征兵的统计数字已经出来了”,站在卡西洛纳根面前,赤沙铸造厂武装力量的副手,塔拉及汉森拿着一个小本子,表情并不轻松。

“有多少”,虽然和第1旅的交战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卡西洛纳根感觉自己仍然在那天的战场上。飞舞的子弹、高高挥舞的长刀和弯刀,还有空中零星飘落的羽箭,填满了他所有的视野。在交战的后期,不管是他、塔拉及,又或者是纺织厂的亚罗林奇,都已经拿着所有可用的武器上了战场。在战术不如敌人,训练不如敌人,武器不如敌人的时候,他们这些革命者,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共产主义的信仰和为之奉献生命的勇气。那样的战斗是卡西洛纳根从未经历过的,也是他的战友们从未经历过的。鲜血和惨叫声在这些很少见血的工人们面前绽放,像血色的花。而敌人那些棕色的军服和黑色的枪,还有炽热的、从枪口喷出的水蒸气,则变成了氤氲的雾,遮蔽了战场的残酷。不知道打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卡西洛纳根是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意识到,这片战场上,除了自己和自己的战友们以外,就只剩下了尸体。

“不到一千人”,塔拉及的声音低沉,“之前愿意革命的都加入革命了,现在招的,都已经把所有能招的、有点意向的都拉进来了。再招,就只能强制征兵了。”

“强制征兵”

卡西洛纳根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心里有些抵触。共产主义的革命者应该是相信、信仰共产主义的革命者,而不是被从街上抓来的壮丁。那样的人,又如何能成为革命队伍的一员。他的革命队伍如果加入了那样的人,又如何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革命队伍

“是啊,不强制征兵的话,我们会守不住瑞瓦德伦的”,瑞瓦德伦纺织厂的亚罗林奇少见的和塔拉及站在了一起,“上次作战伤亡太惨重了,我们五千多人的队伍,死掉了将近三千人,阵亡率超过一半而且敌人还没有走,他们的军营就在城东虎视眈眈要是我们不及时征兵,不赶快征兵,下一次他们打过来,我们就没有足够的士兵可以上了”

死了三千人么

卡西洛纳根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他的意识被两人的谈话再一次拉到了当时的战场上,死亡、惨叫、鲜血和尸体,那些他曾经认识的人,那些他曾经不认识的人,统统都死在了那片土地上。而那片土地,对他来说甚至并不陌生。

“洛纳根主席”,塔拉及的声音变的大了一些,“现在时间分秒必争,而且城里的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外逃。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措施,人跑了,强制征兵也找不到人了”

“跑了的,都不是革命者吧”,卡西洛纳根问了一句,“他们跑了,我们不也省了防范他们的力气”

“可是仅靠革命者,我们守不住瑞瓦德伦”,亚罗林奇的声音更大了,“卡西洛纳根主席,我们现在面临的可不是吃面包还是吃肉的问题,我们面临的是生还是死的问题敌人和我们打了这一仗,肯定会请求增援,我们会面临越来越多的敌人而我们自己的士兵,现在连三千人都不到我们怎么和他们打瑞瓦德伦的市民还在持续外逃,你又不让管他们都快跑光了等他们跑光了,我们拿什么去和敌人硬碰硬”

卡西洛纳根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阳光下的瑞瓦德伦,有些茫然。曾经的他以为,革命斗争才是最正确的道路。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革命,竟然是如此的残酷而血腥。比起那个已经在绞刑架上死去的卡伯卢亚,卡西洛纳根觉得自己并没有因为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幸运多少。

“那些工人们呢共产主义是为了工人服务的,瑞瓦德伦有超过三万名工人,就只有这么点人站出来”

也许是不想走到强制征兵的那一步,卡西洛纳根还在挣扎。

“他们都是一群怂包”,说到其他的工人,塔拉及就像被点燃了的辉石,浑身都在散发出怒其不争的气场,“这些人领东西、发钱的时候都在,一说征兵和打仗,都他妈的跑没影了还共产主义呢给这些人共产,有个屁用”

“是的,洛纳根”,亚罗罗斯上前一步,和卡西洛纳根站在了一起,看向了窗外的瑞瓦德伦。这座小城虽然不大,但也曾经人声鼎沸。可自从起义以来,城市的人口不断流失,管理也趋于混乱,整片整片的城市区域失去了活力,正在逐渐死去。

“现在的选择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如果你想要赢,你想要共产主义赢,我们就必须限制市民离开瑞瓦德伦,同时强制征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兵力去对抗敌人,去击败敌人,去传播共产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