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黛眉之下,目光如水波动,在这样的氛围下,陆北沉静的面容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欣然。
就在这时,陆北忽而抬起头来,赫然看到一个风筝在陆府上空随风飘起。
“刺”
风声吹过,断线风筝斜斜地落了下来。
琴剑颦了颦眉,停下手中动作,盖因风筝已是落在凉亭外的青石小径上。
这时,从高耸的青砖院墙外,似乎传来了一主一仆的说话声。
“小姐,那风筝不要了吧。这陆家人很是奇怪,好像是一群年轻的女人在当家,平日深居简出”
大抵是一个丫鬟在刻意压低的声音。
“怎么可以不要呢,女子闺阁之物岂能落在别人的宅邸内。”清冷空灵的女子声音隐约传来,她似乎莞尔一笑说道:“若是女人,才好说话呀若是男子,我就不去了。”
丫鬟愣了愣,她知道自家小姐素来有着自己主张,也就不再劝阻。
转而上得陆府后门几层石阶,伸出小手,轻扣门环儿。
“咚咚”
园内。
陆北探手将风筝摄来,拿着手中把玩观看,赫然发现上面绣着一对儿鸳鸯戏水的图案,针脚细密,很容易让人想起绣缝的主人心灵手巧之类的字样。
“咚咚”
陆北抬起头来,轻声说道:“琴剑,你去给人开门。”
琴剑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开门去了。
本来这些小事自然不用她亲自来办,但既然自家公子有命,她却也甘之若饴。
吱呀一声,木门轻轻打开。
当先而入一个身穿淡红色长裙的俏丽丫鬟,见到琴剑,她盈盈福了一礼,柔声道:“这位姐姐,方才那风筝可是落在了姐姐家里”
琴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公子手边之物,点了点头。
这时,谢蕴也是提着裙琚,盈盈走进门来。
此女小名唤作细柳,其腰肢当真如细柳一般,盈盈不足一握,她穿着一身碎叶百褶裙,柳叶眉之下,一双星眸幽幽闪烁,宛若洛水清漾。
但听她柔声道:“可否将那只风筝还给我们”
琴剑让过身形,看向自家公子。
谢蕴也同时将目光投向陆北,心思虽然复杂,但此刻也却做出一副该有的含羞带怯情态。
这才是闺阁女子的正常表现。
“这位公子,那风筝是小女子之物,可否还给我。”
谢蕴或者说是洛神,轻声说道。
微风轻拂过凉亭之旁绽得娇媚的迎春花,陆北静静地看着谢蕴,目光悠远。
他沉默了许久。
而谢蕴螓首抬起,精致如画的眉眼间,满是新奇。
琴剑和丫鬟似乎也被这种时光无声流逝的气氛感染,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里,你自己来取。”
陆北眸光无声流转,温煦一笑道。
谢蕴犹豫了一下,便提着裙琚,小跑着过来,“谢过陆公子。”
说着,正待探出玉手拿起风筝,却是怔了怔,目光已然羞怒。
但见石桌之上,温厚的大手轻轻捉住了一只柔夷。
谢蕴冷声道:“还请公子自重。”
“你如何知我姓陆”
陆北抓住谢蕴的素手,目光玩味,轻声说道。
“你放开我家小姐”
见此,那丫鬟怒气冲冲地正待过来。
陆北随意地看了一眼,那丫鬟便定在原地,仍是一脸张牙舞爪之状,不过眼珠却是转了几转,有着惊恐。
琴剑诧异道:“公子”
以她了解,自家公子绝非那种轻浮浪子。
陆北没有说话,此刻他顺手一带,在一声娇呼中将谢蕴拉在怀里,一头如瀑青丝垂落削肩,露出一张亦嗔亦怒的清冷容颜。
“像,真的很像呢。”
陆北看着那一对儿远胜星空的迷离眸子,低声道。
谢蕴,不,应该说是洛神,此刻心头已是又羞又怒,尽管早有预料,但何曾想陆北竟然如此。
她的分身记忆中,此人不是一心向道、十分守礼的吗如今怎么成了这副花花公子模样。
“你放开我。”
洛神脸颊羞红,清斥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北一手穿过谢蕴的纤纤腰肢,以神通禁住怀中的女子,看着少女羞愤的神情,心头一叹。
他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闪烁,忌惮、愤怒、还有怜惜。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洛神在这般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感到颇为不自在,主要是她察觉到腰间的那只大手,似乎在游弋。
天呐,该死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你信吗”陆北看着怀中少女因为气急而渐渐潮红的脸颊、微微起伏的胸脯,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一双大手渐渐向下,轻柔而有力,似乎捏了捏。
“额”
洛神脸颊红润似霞,一双星眸瞪大,只觉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可以这样
“嘤嘤”
洛神心中越想越是委屈,清丽的脸上已是挂满了两行清泪。
这位道行高深的太乙金仙,身为先天神灵得道,她本就不是什么强势的女人。
当年甚至因为所养宠物青丘狐狸的背叛而感到万念俱灰,委屈落泪,便已可见此女性情了。
“这是哭了”
陆北淡淡一笑,轻轻将怀中女子带起,放在一旁的石凳上,面上恢复肃然神色,伸手将风筝递了过去,望着对面垂下螓首、伤心抽泣的女子,轻声说道:“你可以拿走了。”
陆北意兴阑珊地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似乎明白纪薇当年为何执意不愿转世了。
眼下的事情不就如当年初见之时的那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