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半夜通过那个预定位置,把阻击部队远远甩在身后。
除了打冷枪,布疑兵的蘑菇战术之外,还得出一个大招把逃跑的清军堵住,山坡上这些半天然,半人工处理的岩石就是吉家厚准备的大招,为了撬动这些几吨重的巨大岩石,他带着十来个兄弟忙活了两个时辰,连掏带挖又利用原有地形,终于赶在清军前面,做好了一触即发的机关。
吉家厚原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身材矮壮,有一把子人人称赞的好力气,因为心灵手巧,种庄稼也是一把好手,家里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后来清军南下,孔有德率大军攻入湖广,吉家厚只好带着家人逃难,接着加入了楚军。
一开始是为了当兵拿饷,养活老母妻儿,后来是为了保家卫乡,把鞑子赶出湖广,再后来是为了驱逐鞑虏,保卫汉家江山,吉家厚从军四年,身经百战,在楚军这所大熔炉里不断锻炼,从当初那个只会杀鸡的庄稼汉,变成了亲手杀死过十几个清军士兵的楚军军官,把精忠报国写进遗书的敢死队骨干。
随着大队人马的接近,清军的尖兵越来越多,吉家厚不敢再等,冲着同伴们挥了挥手,大家一起猫腰奔出灌木丛,冲到那堆岩石后面,扳动藏在树枝落叶下面的撬杠,把早就撬松的岩石放下了山坡
一块
又一块
“该撤了,鞑子兵冲过来了”一个楚军士兵焦急地叫着,不远处,清军尖兵纷纷朝这边扑了过来,最近的就在二十步开外。
“你们几个,上去挡一下,咱们加把劲,把这个大家伙放下去”吉家厚一把扯下腰间的单刀,甩掉刀鞘扔在地上,然后向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和同伴奋力撬动第三块岩石。
这个楚军斥候小队算上吉家厚一共有十一个人,三个人拿起单刀,守在树林的前面,和冲过来的清军尖兵厮杀在一起,吉家厚带着其他的七个人,把第三块,也是最大的一块岩石推下山坡,轰隆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巨响,滚到山底正好卡在路上,跟着滚下来的碎石噼里啪啦打在上面,一阵乱响。
“你们先走,我再搞他两块”石头的密度很大,人力能撬动的岩石体积有限,虽然放下去三块大石头,还没有把山口堵死。
“快该走就走,这是我的命令,不怪你们”吉家厚大声叫着,冲向第四块岩石,几个楚军士兵犹豫了一下,其中四个向后逃走,一个拔出单刀,冲向正在和同伴厮杀的清军尖兵,两个最为忠心的下属上来给吉家厚帮忙。
那四个逃走的楚军士兵跑出去几步,回头张望一下,又咬牙转了回来,或者上去和清军尖兵厮杀,或者帮助吉家厚一起撬动岩石。
吉家厚和同伴大声喊着号子,一块又一块岩石滚下山坡,在他们背后,清军尖兵越来越多,楚军斥候步步后退,不时发出受伤的惨呼。
“弟兄们都以身报国,咱们也拼了。”吉家厚气喘吁吁。
“再来一块”几个楚军士兵异口同声,奋力推动下一块岩石。
虽然距离很远,看到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滚下山坡,屯齐和张大猷都变了脸色,一叠声地督促清军士兵加快前进速度。
前面的路被挡住了,屯齐和张大猷跳下战马,从纷纷避让的清军士兵中间挤了过去,来到山口的乱石堆前面。
这个山口非常狭窄,乱石堆把路堵得死死的,上面的两块还晃晃悠悠的,如果弃马弃甲,手脚并用,勉强可以从上面爬过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起塌方,把人砸成一滩肉饼再者说了,现在还不到弃马弃甲落荒而逃的时候,就为了一堆乱石让几千清军都解除武装,再碰上楚军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堆乱石清理干净,把路腾出来,由于人力无法展开,只能借助火药先把大块的石头炸开,再慢慢搬到两旁扔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估计会耽搁很长时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四四章 牺牲
张大猷的汉军旗擅长使用火药,经过连续几次的爆破,挡在路上的岩石相继被炸开或者炸裂,然后再用人力一点点砸碎搬走,乌真超哈兵在山口两侧排成长长的队伍,互相接力把碎石扔到道路两旁,碰到那种几百斤的大石块,就用绳网兜起来,几个人一起抬走。
叮叮当当的铁锤声中,一群清军尖兵从半山坡的树林里钻了出来,推推搡搡地押着吉家厚和另外两个楚军士兵,下山来到屯齐面前。
吉家厚的两只胳膊被绑在背后,身上伤痕累累,左腿上一道伤口还在不停渗出鲜血,走路一瘸一拐的,每一步踏出都会在草丛上留下滴滴血迹,这样行动不便的俘虏本来会被直接处死,但是清军发现他是这支楚军小部队的头目,就把他抓了回来,送给屯齐亲自审问。
“你们是楚军哪个营的营官是谁”屯齐会说汉话,却听不懂南方的方言,在南京呆过两年的张大猷居中充当翻译。
“狗鞑子狗汉奸”吉家厚呸的一声,向张大猷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
“狗鞑子,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来呀,杀了我们吧”其他两个楚军士兵一起愤怒地骂着,他们刚才为了推下最后一块岩石,来不及用报国刀自尽,现在只想激怒对方,求个痛快了解。
他们的武器和随身物品都被搜了出来,由旁边的一个八旗兵拿着,张大猷摸出一块汗巾,擦去脸上的唾沫,然后要过来一柄报国刀,对准吉家厚腿上的伤口狠狠插进去,咬着牙来回搅动。狞笑道:“很疼吧是不是很疼老子一刀一刀慢慢活剐了你,看你说不说”
“哦”吉家厚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合身奋力向他一头撞去。张大猷这次却早有防备,一把把吉家厚推倒在地。然后蹲下身子,切掉了吉家厚的一根手指。
“说不说”张大猷疯狂地咆哮。
“呵,呵,呵呵呵”吉家厚脸色惨白,汗水顺着脸庞一道道流下来,强忍剧痛诱发了一阵神经质的大笑,笑声过后,他瞪着张大猷喘息不定地说道:“凌迟吗我应该能撑一阵子的。试试吧。”
张大猷的眼睛瞬间瞪大,向他胳膊上又狠狠刺了一刀,站起来奔到另外两个楚军士兵前面,连砍带割,切断了他们好几根指头,不停厉声催问,
这两个楚军士兵开始还在痛骂,后来实在熬不住酷刑,其中一个士兵说出了崇阳营的部队番号,他和吉家厚的姓名、职务。再问其他的事情,就说不出什么了。
张大猷回过头来,继续折磨吉家厚。屯齐却拦住了他。
“你的伤还能医,医好了以后跟着我吧。”屯齐一捋腰间的黄带子,说道:“你是一个勇士,只要愿意投降,钱和女人都少不了你的,想做官也是本贝子一句话的事情,哦,还没告诉你呢,我叫爱新觉罗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