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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路后成功突围,三路夹击的清军主力已经全力出击,镇筸营的大队人马却突然从侧翼杀出,他简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镇筸营赶到之后,清军已经是必败的形势,万一后面还跟着其他的楚军主力那简直是一定的,全军覆没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

“阿尔虎,上”

就算必败,也不能束手待毙,屯齐派出手下的最后一支精锐,由阿尔虎率领五百八旗兵上前拦阻镇筸营,然后向几个惊慌失措的部将喝道:“放号炮向各部示警,传令全军。把重伤号和战马都杀了,大家一起往东北方向突围,谭泰就在二十里外。要死要活都在今天晚上,只要冲过去就能活命。冲不过去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要想死里求生,就要拼死保住中军将旗,把镇筸营的主力远远甩开,只要中军将旗不倒,清军各部就还有主心骨,在夜战中收拢人马,拼死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屯齐当机立断。率中军拔旗而走,向另一侧的山梁上爬去。

上到半山坡后,他转身向战场上看去,战场上这个时候已经乱了套,前面的山口处,上千清军还在和吉安营激战,一时无法脱身,后面的山路上更是鸡飞狗跳,士兵们自相扰乱,像没头苍蝇般乱跑。火把点点向两边的山坡上散开,其中最大的一群正朝这边追来包括巴山等部,清军还有数千人排成一字长蛇阵拖在后面的山路上。屯齐的中军溃散之后,带动后队也跟着不稳,再引起更后面的清军发生连锁反应,视线所及范围内,山路上的清军都出现骚动,一道道火光升起,冒出滚滚浓烟。

对面的山坡上,阿尔虎和镇筸营激战正酣。

陈友龙身先士卒,冲杀在前。所向披靡。

他的身材矮小,但是天生膂力过人。步战时使不开五尺多长的斩马刀,用一条二十二斤的铁鞭当做兵器。迎面一个八旗兵举起钢刀砍来,他径自挥鞭横扫过去,四斤多重的钢刀被砸得脱手而出,连带着把人一起打翻在地,后面的亲兵抢步补上一刀,将那个八旗兵杀死,配合极为熟练。

见到陈友龙来势凶猛,阿尔虎大喝一声,快步奔过来迎战。

还在四五丈外,他就举起手中的虎枪向前猛刺,脚下更是全力猛冲,下一刻乌黑的枪尖已经到了陈友龙的胸前,陈友龙侧身避开,就势抓住虎枪的枪杆向怀中猛的一拉,正在向前猛冲的阿尔虎立足不稳,被拉得踉踉跄跄腾腾向前连迈几步,却没有放开长枪躲闪,而是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佩刀,朝陈友龙用力劈下,斜刺里又飞来一支流矢,正中陈友龙的右胯。

如果换做旁人,这个时候定然要暂避锋芒向后躲闪,陈友龙却不进反退,就着阿尔虎争夺长枪的力道,反手用力向前捣出,长枪尾端正撞在阿尔虎的胸口前后只差一息,阿尔虎的钢刀也砍中了陈友龙的左肩,但他受伤在前,手上力道大减,百炼钢刀破开铠甲后,嵌在陈友龙的肩膀上再也砍不进去,他自己却被撞得腾腾向后连退几步,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胸口的护心镜碎成几片,几名楚军士兵奋力扑到跟前,不顾旁边冲过来的八旗兵,一起乱砍猛刺,把阿尔虎当场格毙。

陈友龙拔出肩膀上的钢刀,斩断右胯上的箭杆,摸出伤药往伤口胡乱一捂,又挥动铁鞭向前冲去,八旗兵主将已死,又见陈友龙如此勇悍,胆气尽丧,步步后退。

“好个不要命的蛮子唉走吧”如果换作平时,屯齐肯定不会就此认输,怎么都得和陈友龙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济尔哈朗死后,他迫不得已带着部下逃跑,八旗兵的士气已经一落千丈,和吉安营交手都占不到上风,遭到镇筸营的突袭后,更没了往日以一当十的勇气。

此刻的血战,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巴山所部前两天担任后卫,他和崇阳营、蒲圻营等楚军主力连番恶战,每天从早打到晚,再从晚打到早,几乎得不到休息的时间,要不是山路狭窄不用全军作战,他的部队也没有力气逃跑了。好容易等到撤退的命令,张国柱被逼着留下断后,巴山终于带着残部脱离战斗,匆匆向屯齐追去,可是他的部队里伤兵太多,虽然昼夜行军,还是落后大队人马十几里。

被吉安营挡住去路后,屯齐孤注一掷发起夜袭,巴山知道这是个一锤子买卖的计划,有去无回,生死存亡都在此一举,他立刻告辞向后队赶去,还没有见到本部人马,前方却已经发生大变,拦住两个溃兵询问原因,才知道是屯齐的中军遇袭。

“坏了”巴山非常后悔,不该跑到屯齐这里参加军议。在最关键的时刻主将不在军中,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再说什么都晚了,只有尽快赶回去收拾残局。巴山穿林过岭,轻装疾奔。带着亲卫一路小跑,只用了两刻钟就奔出去几里地,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部队还好,他的几员部将非常得力,骚乱一起就及时弹压,一千多名八旗兵还基本完整地保持着建制,向前缓缓行军,见到巴山返回后。八旗兵都发出一阵欢呼。

“安达章京,前面到底怎么了”

“斥候方才送来消息,张国柱那厮一触即溃,楚军的追兵已到十里之外”

“我军两侧也发现南贼的小股兵马,对咱们不停骚扰。”

“正蓝旗的上百溃兵跑到咱们这里来了,其中一半都是伤兵,全都是些累赘”

众将七嘴八舌,一边报告情况,一边询问消息,巴山匆匆解释一番。传令各部彻底轻装,准备进山突围。

“咱们再往前走个三五里,看着差不多就进山。千万要避开南贼主力。记住了,咱们这一千多人在一起,还有逃出去的希望,要是被南贼打散了大家都是个死,把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实在跟不上大队的就弃甲,只要留着一把拼命的刀子就行”

随着巴山的命令,清军开始屠杀重伤员。

八旗兵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绝不会投降当俘虏。也不会看着受伤的同伴当俘虏,这些重伤员既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送他们一程落个痛快了解,才是兄弟手足的情谊这本来是个庄重肃穆的时刻。但是楚军追兵即将赶到,来不及做太多安排,所有重伤员都被抬了出来,直接补上一刀,然后扔到柴火垛上集体火化,时间来得及的话,还能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这样子集体火化烧出来的骨灰肯定会混在一起的,但是非常时刻,没人会追究这些细节。

清军伤兵知道大限已到,纷纷放声嚎哭,挣扎着向巴山哀求,请求他立刻率军撤走,给他们留下几把武器,一定拼死断后,为大清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巴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正冠整衣,亲手倒了三碗酒,一碗祭天,一碗祭地,然后端起最后一碗向八旗伤兵说道:“诸位为大清殉身,朝廷必然从优抚恤,一碗薄酒,送各位兄弟上路”

个别的八旗兵还在挣扎反抗,就会被一刀砍下脑袋,这些怕死的胆小鬼,当然没资格留下全尸,但是巴山心怀仁厚,不打算向上报告这些伤兵的真正死因,让他们仍然能够得到朝廷的抚恤。

柴火垛上浇透了油,再撒上一层火药,被杀死的伤兵一个个摞了上去,其中很多人还没有断气,不停哽咽叫喊。

“我还没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