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
村民们翘首以待,看向一间卧房。
窗户漆黑一片,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遮掩住了。
门外有一个牛犊子似的大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的走动。
树叉上有一个留着寿头的儿童正饶有兴致的数着:
“一圈,两圈,,八十,七十九。”
随后挠挠头:
“不对,因该是六十九。”
旁边有一稍大的孩童,一拍数错数的儿童的的头,恨铁不成钢道:
“毛蛋,叫你不好好听课,数完了八十应该是九十才对。”
里面不时传出胡寡妇撕心裂肺的叫声。
叫的花斑虎百爪柔肠。
有热心的妇女烧开了水,不停的往屋里送。
屋里协助接生婆的妇女则一趟又一趟的往外倒水。
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这么费劲
记得妖兽生孩子没这么费劲啊,就像母鸡下蛋似的顺溜。
这时,屋里的胡寡妇又发出一声惨叫:
“哎呀,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不生了行不行,呜呜。”
花斑虎一听,胡寡妇说要死了,顿时急眼了,生个孩子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急忙进屋了。
旁边的牛二一看,也跟着进去了。
刚进去,捂着腮帮子就出来了。
牛姐气呼呼道:
“活该”
接生婆叫李月娥,有名的“接一手”,能有六十来岁,村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是李月娥所接生,因此都亲切的称其为李妈。
但今天,李月娥却有些焦头烂额,因为胡寡妇的孩子到现在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胡寡妇本来块头就大,有喜以后肚子更是大的惊人,就像没毛的大狗熊似的。
肚子大也不至于出不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人影一晃,屋内一暗,李月娥还以为是送热水的妇女来了呢
花斑虎进屋后,感觉里面热气腾腾,快步来到床边,焦急万分道:
“苗苗,你怎么样”
胡寡妇躺在床上,捂着厚厚的被子,下体大张,上面盖着一个床单。
胡寡妇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几缕秀6发黏在额头,嘴唇干裂。
双眼紧闭,眼角还有泪痕,显得痛不欲生。
闻听花斑虎的声音,胡寡妇睁开了眼,一把抓住花斑虎的胳膊放到嘴边,张嘴就是一口,边哭边委屈道:
“呜呜,都怪你,都怪你,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苦,打死我也不要孩子了,呜呜,虎哥,我好难受,呜呜,虎哥,把你咬疼了吧虎哥我不想死。”
“乖,苗苗,虎哥不疼,都怪虎哥。”
李月娥这才发现一个大男人进了屋,大惊道:
“快出去,女人生孩子,男人瞎凑什么热闹”
胡寡妇却死死抓住花斑虎的手,就像生死别离似的,哀求道:
“虎哥,呜呜,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心里没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花斑虎眼珠子一瞪:
“虎爷是孩子他爹,为什么要出去”
李月娥接触到花斑虎凶神恶煞般的目光,唯唯诺诺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多有不便,让我怎么安心接生”
“废话少说,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该怎么接生就怎么接生就当虎爷不存在。”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粒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屋内顿时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花斑虎珠子递给了李月娥。
李月娥机械的接过来,捧在手心,眼睛发出奇光,再也不会眨了。
内心扑通扑通跳成了一个。
花斑虎意味深长道:
“母子平安,这个珠子就是你的,有一个有差池。珠子也是你的,只不过你只能去阎王爷那里花了”
李月娥小心翼翼的把珠子放进怀中,一咬牙,拼了
“深呼吸,用力,再用力,。”
有花斑虎在,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省了堵嘴的毛巾。
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屋内终于传出一声嘹亮的啼哭。
李月娥出来了,只不过是两眼直勾勾出来的,像僵尸一般,怀揣着一颗夜明珠,同时揣着一颗凌乱不堪的心。
花斑虎的警告犹在耳边:
“今日事,吐出半字,你的下场犹如此盆”
就见花斑虎把屋内的大脸盆拿在手中,轻轻揉搓,转眼成了一个铁球,然后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李月娥傻眼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牛姐等村民赶紧凑过来,七嘴八舌道:
“李妈,是男是女多重”
李月娥哭丧着脸,失魂落魄道:
“男孩,二十二斤八两六钱四分。”
村民炸开了锅:
“怎么那么重母猪下崽也不过如此”
“走,进去看看”
李月娥幽幽道:
“虎爷说了,母亲需要休息,谁要是进入打扰,明天的落云溪畔就会多一个冤魂”
花斑虎看着熟睡中的胡寡妇,脸现铁汉柔情,两条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牙痕特别显眼,一把抱起一个硕大的婴儿,和两三岁的孩童无异,稀疏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肥嘟嘟的小脸蛋,口中吮吸着手指,可爱至极,婴儿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只不过屁股上有一个短短的尾巴。
花斑虎单手提着婴儿的尾巴,看着秋千般晃来晃去的婴儿,眉头皱成一团:
“虎牙,说你是人吧人怎么会有尾巴说你是兽吧怎么长得像人虎爷不在乎,但如果你母亲醒来后看到你这幅怪胎,不知会不会把虎爷给炖了”
然后,花斑虎用床单小心翼翼的包起婴儿,嘴里喃喃道:
“虎牙,不管你是什么虎爷都是你爹,床上的那个美丽的女人就是你母亲。”
第二天,李月娥一家搬走了。
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胡寡妇终于醒了。
已是第二天一大早。
花斑虎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