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又拿出一份报纸,指着上面一小幅报道,说道,“关部长,请看一下这个。”
关晓晴一看,却是几个月前的江城晚报,一块豆腐块大小的文章,标题是山情集团卧虎藏龙,最后一球贯穿全场,正是江城市地产协会春季篮球友谊赛决赛报道,写着山情篮球队11号如何如何牛逼,三分、半场、全场进球,连吹带捧,惊为神人。
11号球员,正是倪洱。
教授说,“关部长,我们能不能见一见这个人”
关晓晴心里叹口气,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他已经辞职不干了”
教授急忙问道,“为什么辞职,去哪了”
关晓晴黯然说道,“他出了点事,腿断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青年男子霍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会腿断了出车祸吗”
关晓晴回答,“唉,不是,是被人打断的。”
教授和青年男子面面相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青年男子说道,“被人打断的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说完,青年男子已经转身出门了。
教授说声“打扰了”,也起身告辞了。
这两个人走后,关晓晴咂摸着满不是滋味,总觉得刚刚那张照片上的眼神就是倪洱的,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倪洱老家查无此人,想起上次去江城大学倪洱从没说起去看看他的大学老师,在校园里也没碰到一个认识的老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关晓晴在第二天上午驱车去了江城大学。
校园里的青石路依旧,樱花已全部凋零了,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关晓晴觉得有点凄凉。
已是七月过半,学生大部分已放假,各个院系的老师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
根据倪洱档案所填,关晓晴来到了中文系,找到了倪洱那一届的班主任。
班主任听说是山情集团的人事部长,好生热情,以为关晓晴过来招聘毕业生呢。
关晓晴问道,“吴教授,我是来打听个人的,你记不记得上一届有个叫倪洱的”
吴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倪洱这个名字好熟,应该有吧”
关晓晴随身带着倪洱的工作证,指着上面的证件照问道,“是这个人吗”
吴教授接过照片,认真看了看,眼神有点迷茫,又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说了句,“好像是吧。”
好像关晓晴想说就一年的时间,不至于这都不记得吧。
正巧那一届的辅导员进来了,热心地问关晓晴什么事,听说是核实一个人的信息,自告奋勇地说道,“查信息找我啊,我来找电子档案。”
辅导员调出历届生的花名册,倪洱的名字赫然在目,再找出电脑里的电子档案,鼠标一点击,却出现一行字:
此文档已损坏,无法打开。
辅导员不好意思地一摊手,这电脑太老了,这些文件莫名其妙地打不开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关晓晴想确认一下倪洱是不是真的在江大念过书,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再来到艺术学院,学生都放假了,郝晓晓自然不知所踪,关晓晴只得怏怏返回山情大厦。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番外篇:长歌当哭
一年前的五月,河西市濛城县城。
城中,一家饭庄正在办喜事,偌大的厅堂摆满了餐桌,厨师在后厨忙个不停,每个桌子上已摆上了小火锅,锅子里的牛肉正冒着热气,香气从厅内飘到了门外。
主人家的亲朋好友已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聚在门口嘻嘻哈哈聊天,翘首盼着,新郎新娘的到来。
此刻,新郎新娘正在新房里梳妆打扮,一辆贴着大红喜字的宝马车等着新房门口,棕色的座位上摆着两朵佩花,红色的飘带上分别写着:新郎、新娘。
新娘在房间里穿好婚纱,戴好花环,婆婆走进来说,“媳妇,我这有个金手镯,送给你,把手上的红绳换下来。”
新娘接过婆婆手中的手镯,说了句,“妈妈,这个红绳我戴习惯了,这个手镯我以后再戴吧。”
婆婆忍不住嘟嚷了一句,“大喜的日子,戴着喜气一点,你手上的手表也是,都戴多少年了,也该换换了。”
新娘笑笑,“妈,我这个人恋旧,您就不要操心了。”
是啊,大喜的日子,新娘看着婆婆摇摇头出去,笑容僵住了,有些失神,也有些苦涩。
出了新房门,娘家的姐妹也都来了,纷纷向新娘道喜,何止是新婚之喜,还有襁褓之中的弄璋之喜,这是双喜盈门啊。
新娘一直陪着笑,神情却有些游离。
表姐抱了抱了她,“妹妹,怎么了,高兴得迷糊了”
表妹在旁边羡慕地说,“姐,你的命真好,嫁了个好老公,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什么都不缺。。。”
“是啊,什么都不缺”,新娘心里默念,“或许命该如此。”
“咦,姐,为什么你手上的戒指、手表和红绳还都是以前的姐夫没买新的吗”,这表妹眼尖的。
“诺,他买了这一身婚纱啊”,新娘还是笑笑,笑得风轻云淡。
在婚车上,表妹嚷着要给姐姐拍照,新娘习惯性地摆出个v字型,笑得灿烂如花。
都说婚礼是一种仪式,其实婚礼更是一种仪式感,那种接受别人的祝福,从心里认定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余下人生的伴侣。
婚车来到农庄门口停下,鞭炮齐鸣。
所有人都笑着,都闹着,送红包的,要红包的,跟新郎新娘拍照的,无忧无虑的孩子跑来跑去的。。。
只有路边拐角处,一个清瘦的男子,无语地看着这一切,泪如雨下。
他多想还像以前一样,她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慌忙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头,安慰他。
可此时已是:昔日心头爱,今嫁他人妇。
看到新娘仍带着他们在一起时的戒指、手表和红绳,他犹如万箭穿心,看着她的世界里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却不能走上前去。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站在路边摇摇欲坠,这一刻,他才发现,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