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一把丢开宝玉,好像承受了很大的打击,接连踉跄后退。
“恩师”
钱谋国连忙扶住陈长弓。
只见陈长弓指着宝玉,手指却不断颤抖,似乎一个耄耋的老人,被自己最珍贵的挚友背叛。
满脸的不敢置信,满脸的神色哀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长弓还在思索,还在感叹,突然抬起头,愕然问道:“你小子不是个真正的君子,君子剑不可能认你为主除非除非你得到了超过十位,最为纯粹善良的鬼怪精灵的认可
书生意气剑魂是由你产生,自然任你驱使,但是君子剑,你要是得不到十位以上绝对纯洁的精灵认可,它不可能帮你伤害老夫”
“十位吗最纯粹,最善良的鬼怪精灵”
想起来小十八和小十八的姐妹,宝玉的脸色缓和起来,慢慢的把君子剑收了回去。
“长相思,摧心肝”
宝玉低声吟哦了一句,带着赵贵宁和百里鸣往外走。
“等等”
陈长弓突然喊道。
宝玉停了一下,背对着他们道:“长弓前辈,您还想做什么呢如果真的要鞭打晚辈,晚辈自然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晚辈此人,向来不肯承受无故的冤痛,还望前辈知晓,晚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宝玉转过身子,脸上带着轻飘飘的笑意。
“现在呢,前辈不能杀我断绝后患,小心后患无穷晚辈虽然受了前辈不少好处,但是前辈可要记得,晚辈开始送您诗词的时候,可是没要任何好处。”
“晚辈好心帮忙,却落得这种境地,哪怕将来灭您满门,让大周血海漂橹,天下儒家,也说不出晚辈的半个不是。”
“前辈,晚辈刚才已经说过,此等场景,可是一人之罪乎”
闻言,陈长弓深深的看着宝玉,与宝玉对视许久。
突然摆了摆手,对钱谋国道:“禁闭水驰,另外传讯给中都城的内务府,调遣十名女吏,教导小姐三从四德。”
“父亲”
陈水驰惊叫了一声,满脸呆滞。
钱谋国也很为难,来回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师说的,你没听见吗”
冷酷的声音传进耳朵,钱谋国怔了一下,求情道:“恩师,这禁闭可以,但是教导礼法的事情,咱们找些嬷嬷就可以了吧那些宫里的女吏,可都不是正经教人的”
“不让宫里的女吏教,普通的嬷嬷谁敢对水驰下手”
陈长弓冷声道:“立刻传讯给内务府,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若是胆敢反抗,绝她水食。告诉内务府,只要不死了人,任由她们教导”
说到这里,陈长弓的嘴唇都在哆嗦,心疼到眼眶酸涩,鼻子发红。
陈水驰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钱谋国封闭了她的闺房。
钱谋国出口成章之下,破碎的门扉再次完好无损,甚至在门扉,乃至于墙壁的四周,都加持了十分坚固的力量。
“恩师,弄好了。”
钱谋国转身回禀道。
陈长弓点了点头,这才对宝玉拱起了手掌,勉强笑道:“宝哥儿,可还满意”
宝玉楞了一下,嘴角扬起笑意,轻轻点头。
当然满意,简直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让宝玉满意的,不只是陈长弓下定决心教导陈水驰,更重要的,是那一声宝哥儿。
从见面开始,陈长弓要么是直呼他的名字,要么喊声贤侄,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一种不对等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而这一句宝哥儿,其中蕴藏的味道,就是极其深邃了。
陈长弓看着宝玉,见宝玉一副了然神色,也是笑了起来。
只见陈长弓从袖口掏出一份地方诏令,直接递给了宝玉。
“这是老夫早就写好的诏令,你要去的地方是暖煤大窟,非常安全,但是想要做好,却比一般的地方难。”
“不要怪罪老夫,只是有件事,你还不怎么清楚。”
宝玉放低态度,笑道:“还请前辈解惑。”
陈长弓走上前,亲热的拍了拍宝玉的肩膀,笑道:“你只知道你要做官,可清楚陛下为什么给你封官”
“不清楚,也不必猜测。”
宝玉轻轻摇头,笑道:“我只是一介秀才,跟陛下相差太远,得到的信息、大局观完全不对等,妄自猜测,得到的只会是假象。
而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您怕是也不能完全清楚吧”
“老夫只知道陛下发出的诏书是一式五份,荣国公府一份,你手上一份,还有老夫手上的这一份,另外两份,你该好好想想去了哪里”
“要是按您的想法呢”
“要按老夫的想法,应该是大皇子水勿语一份,还有近来跟你们府上走得很近的,三皇子水溶。”
“不对,”
宝玉摇了摇头,斟酌道:“两位皇子中应该有一位得到了诏书,如果是给大皇子,那就是想杀我,用不着那么麻烦;
而要是给水溶,就是警告水溶不许给我帮助,是想磨砺我,将来成为王道先锋。
如此,长弓前辈,您觉得这份诏书是给了谁”
“你都猜出来了,还需多问但是这最后一份诏书,你有眉目吗”
宝玉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帝王心术,你我全都不懂,只需要乘东风,起高楼,待到需要的时候,要么天上宫阙,要么地底残渣,何须多想”
宝玉大笑道:“如此,您对我的考校算是结束了,那么晚辈,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直说无妨。”
“请问前辈,贵府小姐,养狗的地方在哪里”
“”陈长弓。
隔壁院子传来一阵哀鸣,紧接着,陈长弓和钱谋国就直楞着眼睛,看着百里鸣拖着七八条大黑狗往门口去了。
钱谋国的嘴皮子直抽抽,讪然道:“这宝哥儿还真是孩子气,要吃香肉,哪里需要打杀小师妹的爱宠”
“他这是警告我呢。”
陈长弓笑着摇头,吹了口气,钱谋国身上的伤痕、血印,竟然全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