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起大饮美酒,嘴也不擦的道:“宝玉已有爱慕之人,也不瞒您,而且不只一个。其中宝玉答应过,再不沾花惹草,所以这美色诱惑,跟宝玉没有半点关系。”
“如此,又是如何”
甄宓第一次开口,声音如黄鹂、鹦鹉,又如穿天云雀,汇聚世间一切美好之音。
然而此等音色,也只能让宝玉露出如同欣赏琴丝雅乐般的表情
“姑娘啊,甄宓大人说话了”
界碑之上,钟灵儿惊讶出声。
她连忙捂住小嘴,压低了声线劝道:“姑娘,您可要早作打算了,甄宓大人开口,那就是对贾宝玉感了兴趣,总不能二女争一夫吧”
妙玉俏脸一片酡红,愤愤道:“小丫头,你从哪里听的二女争一夫的戏码”
“水公子讲的啊,他还给我讲了子不语,真好听
对了,我该自称奴家对不对水公子说,闺中的女子都是自称奴家的。”
闻言,妙玉又羞又恼,却没工夫教给钟灵儿什么。
她抬头看着宝玉温婉的笑脸,黛眉蹙起,呢喃道:“贾宝玉,你这是想做什么和甄宓说话,她,可不是好说话的姑娘”
水英光比她更为诧异,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贾宝玉的这种作态,真个让他觉得太熟悉了
只见宝玉听到甄宓的问话,笑着却很认真的道:“晚生贾宝玉,没错,宝玉只是晚辈呢,不敢说超越先贤曹子建,也不敢说有盖过洛神赋的惊天大文。晚生只是晚辈,所以,斗胆,要和您说个道理。”
“有趣,你说。”
甄宓的身形样貌,在美好曼妙与妖娆妩媚中不断变幻。
这是一种极致的诱惑,也是一种极致的威胁。
宝玉不敢忘记,就是在这种变幻中,两个举人一个不知到了何处去,另一个,则是尸骨无存
他已经喝了个红光满面,抓起酒坛,仰头灌下,脂香醇厚的酒液倒进喉咙、脸面、脖颈
随后两手一掰,酒坛其中断裂。豪气冲霄
“该死,朕早该想到的,他要招惹甄宓”
水英光脸色大变,这种场景
还说什么熟悉简直跟宝玉请灭穆府满门的时候如出一辙
他小声的嘀咕道:“小看了啊,还是小看了宝哥儿对乐阳吟的情谊他要挟朕还算有几分把握,朕那么英明
可是对洛水甄宓,他是一点都不了解。”
界碑上的妙玉也冷了眉眼,哼道:“谈道理甄宓要是讲过道理,曹子建也不会死得那么可怜”
他们这样想着,可是这时候,甄宓上上下下的打量宝玉,突然一笑如同万般花开。
她的身形稳定下来,恍如浣纱小女,在洛水上优雅斜坐。
“贾宝玉,你说的这个晚辈,本座认了,双妖十二仙,本来就是以你家的老祖宗为尊。”
她轻声笑道:“不用说,不用提,本座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看在演哥儿和源哥儿的面子上,本座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宝玉强忍大喜,他是真没想到会峰回路转,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说实话,对上洛水甄宓,他没有太多把握。
唯一的把握,就是看清了李修缘没死,洛水甄宓不是杀人如麻。
既然如此,那就是可以商量,商量不成,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是的,他是这样想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想,他还是觉得胆怯,要喝酒壮胆
下方的举人们傻眼、呆滞、无语,突然怒闹起来。
“贾宝玉,你不光是酒壮怂人胆,竟然还托庇先祖余荫”
“无耻,无耻至极无能,也是无能至极”
“踏水行文竟然也不公平了,我等不屑再踏上洛水”
听着下方的吵闹声,不管是宝玉还是被牵连的甄宓女神,全都只当是蚊虫哼唧,随他去罢
甄宓打量宝玉,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宝玉的心底。
她轻声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说你不擅长汉赋说你不敢与先贤比肩
本座给你一次机会,不管是诗词歌赋,只要连续十首书写本宫,十首十城共举之文章,本宫就给你万载青木,让你去救乐阳吟”
“前辈,可是说准了”
宝玉大喜过望。
十首
还都得是十城共举
嘈杂的举人们一下噤声,突然间,又是冲天爆笑。
“十首十城共举以诗才过人贾宝玉的本事,准备了一首、两首,我还算是相信。十首榨干了他也不成”
“看戏看戏,踏水行文肯定是公平公正的啊,十首十城共举之篇章,不比作出洛神赋简单半点。”
“听听看,求教嘛,学习嘛,咱们哈哈好好的听着。”
下面全是嘲笑,乐阳申已经拔出佩剑,恨不得拼了性命。
宝玉向下看了一眼,警告的眼神停住了申哥儿,又变得微妙非常。
他再次询问道:“甄宓前辈,咱们可是说准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甄宓温温的道:“只要你能作得出来,本座不光给你万载青木,还要给你熔炼百丈文山”
“一首十丈文山”
宝玉惊愕问道。
甄宓理所当然的回道:“这是自然,一首好篇章,熔炼十丈山。这是本座早就定下的规矩。”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宝玉只觉得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他略微沉吟,就是唰起折扇,沉声吟哦。
他的脸上一片通红,却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喝酒太多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高空,只见宝玉袍摆飒飒,黑狐大氅华贵存光。
风姿气度不用多说,但是他们,都不相信宝玉可以做到。
“十篇十城共举的大文,这贾宝玉,真是不自量力”
“最多第二首,他就得抓耳挠腮,就得出个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