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长的话立刻引来村民的同仇敌忾:“村长说的对,这样的白眼狼不能留”
“他触怒了水神,以后盐井产的盐恐怕就更少了,打死他”
“不能打死,还要拿他祭神,这样才能平息水神的怒火”
“祭神祭神祭神”
村民的呼喝声此起彼伏,那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钱宇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见惹了众怒,钱宇下意识的缩缩脖子,他很担心这些人骂着骂着脑子一热冲上来就把自己撕了,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可下一刻,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这些村民忽然齐齐止住了叫嚣,场面陷入空前的安静。
钱宇一愣,随即顺着村民的目光望去,却是小禾谷也被押了过来。
哄
人群再次陷入喧嚣:“这不是谷子吗怎么把他也绑了”
“他该不会也冒犯水神了吧”
“这可怎么办上次我家断了粮,还是禾穗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才救了我的命”
“你一把老骨头,死了也没什么可惜,我小孙子生了重病,我又走不动路,要不是禾穗背着他跑到庆丰县城找大夫,现在人估计都没了,那可是有足足二十里路啊,禾穗跑了一夜,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布衣,你要敢动小禾谷试试,老婆子和你拼了。”
“于老夫人您息怒,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小禾谷那么懂事,怎么可能冒犯神明呢,就算他做的有些不对,也是童言无忌,当不得真的。”
“对对,小孩子不懂事,教训两句也就是了,怎么能绑着呢,把孩子绑坏了怎么办小谷子,来奶奶这,奶奶家还有半块饼,一会给你吃”
老村长看着小禾谷,神色丝毫没有意外,他一直等到村民的议论声平息,才对布衣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布衣没想到村民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他有些不知所措,村长的话仿佛在给他解围,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吩咐锤子看好钱宇,快步跟了上去。
韵溪盐井离韵溪并不远,老村长带着布衣来到韵溪旁边,二人沿着溪流而上,溪水潺潺,将他俩的谈话彻底掩盖住:“布衣,你说实话,小谷子是不是和那个外来者一样,拉了柴回来的”
布衣没想到老村长会这样问,他仔细回忆道:“应该没有,拉柴禾的人是那个钱宇,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小谷子一直跟在后面。”
听到这里村长明显松了口气:“这么说,小谷子是无辜的”
布衣道:“他没有亲自拉柴禾不假,可他看钱宇拉柴却不阻止,同样是亵渎神灵”
老村长摆摆手:“小谷子只是个孩子,他就算有错,也是年幼无知,水神大人宽宏大量,不会和他计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小谷子有些地方的确不对,那就罚他回去闭门思过吧,就这么定了”
布衣怔怔的看着老村长:“这个”
老村长却不看他,而是道:“石头,你去把小谷子带回去,亲自盯着他闭门思过,谁要是敢阻拦,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布衣连忙扭头看去,却见石头向老村长恭恭敬敬的一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石头的背影,布衣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村长看着布衣,神色复杂难明:“布衣啊,这些年你为韵溪村起早贪黑忙前忙后,按理说我早该把村长的位置传给你了,但我却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老村长咄咄逼人的样子,布衣忽然脑子一热,说出了一直不敢说的话:“我明白,我只是韵溪村的女婿,不管怎样,你们都不会让我当家的。”
谁知老村长摇摇头:“对我来说,女婿和子侄没什么区别。只是作为村长,要时刻为村子着想,有些事你太执着,这会让你失去理智的,这一点石头就比你强。”
布衣没想到老村长竟然这样说,他有些不服气:“难道我做错了吗亵渎神灵,只有通过祭祀才能平息神的怒火,韵溪村才能的得到神的庇佑,韵溪盐井才能煮出更多的盐,大家才有饭吃,这有什么不对”
老村长颓然的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再好好想想吧,穗丫头是个好孩子,她不在,你要照顾好她的弟弟还有,从今天起,你就是韵溪村的村长了,本来我还打算再帮你分担一段时间的压力,可我真的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只能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说完,老村长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消失在远处
布衣愣神了很久,老村长的话云里雾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完全不明白,至于村长一职,他倒不是很在意。摇摇头,布衣索性不再去想,村长不让动小禾谷那就不动,但神的怒火必须平息,好在眼下还有一个罪魁祸首,希望还有用
钱宇看着面前议论纷纷的村民,紧张的心情陡然平复不少,他原本以为,这些村民会和布衣一样,看到他就喊打喊杀,像不共戴天的仇敌。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些人是来给小禾谷求情的,这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