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就听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怎么把桌椅都搬走了,谁让你们干的”
说话的正是禾穗,那边接待宾客刚刚理顺,她不放心这边,想着回来看一眼,没想到就这会功夫,整个院子竟彻底大变样,桌椅被随意扔进花丛,无数纸片在空中随风飘荡,衬托出满院洁白,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呢
钱宇一听,连忙表功:“当然是我啊,怎么样我这个创意不错吧曲水流觞、饮酒赋诗、纵论天下,这意境,啧啧我怎么这么佩服我自己呢”
岂料禾穗的声音陡然变成哭腔:“你你把这搞这么乱,一会宾客来了,让我怎么交代啊”
钱宇自夸的表情立刻停下来,这个他有些奇怪,自己的布置很有古风啊,难道现在不流行这个了
钱宇没见过古时的庆典,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小心而忐忑的说道:“怎么,这不行啊”
禾穗再也忍不住,哭道:“你你会害死我的”
看禾穗梨花带雨的哀容,钱宇没想到事情竟严重到这个地步:“啊,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那谁谁,说你呢,快让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撤了。”
众家丁在禾穗到来时就觉得不对劲,听完二人的对话,个个郁闷的吐血,原来是这外来小子假传圣旨啊,不过郁闷归郁闷,家丁们还是选择立刻动手,如果让客人看到这么不雅的一面,自己挨罚是小,让老爷被人嘲笑罪过可就大了。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哎哟,这么多挽联,你们丁家是要办丧事吗我记得请帖上说今天是丁小姐的生日,是我记错了还是你们请帖发错了”
说着,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年轻人施施然走了进来,他有些讥讽的看着四周,眼睛有得意,还有幸灾乐祸。
“曹兄,你不懂不要装懂,这树上挂的是上好的宣纸,你眼瞎了吧”熟悉的声音传到钱宇耳朵,这不是昨天那个白京飞吗只是白京飞浑没和钱宇论诗的潇洒,反而像只斗鸡,恶狠狠的瞪着曹仁贤。
曹仁贤依旧不紧不慢:“哦,纸做的挽联白兄不必解释,我懂,我懂”
“你”
钱宇看着这位陌生的大胡子青年,心里极其不爽,就算自己犯了错,布置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东西,可你一个客人,看到这些就算不提醒主人注意,最起码也要保持沉默吧,哪像你这样大言不惭乱嚷嚷的。
钱宇认为必须说他两句,其实他不是那种别人讽刺两句,就要不依不饶还回去的人,他选择反击,只是因为一旁的禾穗苍白的脸色。
一指树上随风轻摇的宣纸,钱宇笑道:“这位仁兄,如果你有兴致,不放题诗一首,留下墨宝,如果你的诗足够惊艳,大小姐说不定还会珍藏呢”钱宇说的很委婉,毕竟上过大学,他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
熟料曹仁贤看都不看钱宇一眼,他的脸斜望苍天,鼻子冷哼一声:“你一个小小家丁,算什么东西,我说话有你插话的余地吗”
钱宇气的那叫一个肝疼见过目中无人的,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他把姿态放低,只是想看在禾穗的面子上息事宁人,并不是怕了这些人。反正他这家丁是临时工,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于是他笑道:“我是丁家家丁,是人,当然不配算成东西,只有那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才是东西,个个都是好东西”
曹仁贤岂能听不出钱宇话里的讥讽,他刚要发怒,白京飞立刻拊掌大笑:“好,说得好,曹兄,你是大人物,绝对的好东西,在下佩服佩服”
“小子,你有种”曹仁贤哼了一声,深深的盯着钱宇,仿佛要把他记在心里,钱宇同样回以笑容,仿佛在说,老子就这样,不服你咬我啊
第29章 宴会开始
曹仁贤盯了钱宇一会,径自离开了。一直在旁边和曹仁贤吹胡子瞪眼的白京飞却没有跟上去继续和他掐架。他围着钱宇,好奇的转了两圈,忽然问道:“你不紧张”
钱宇一愣:“紧张为什么”
白京飞确定钱宇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后,才道:“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钱宇:“你说那个大胡子啊,爱谁谁,管我什么事”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那个家伙叫曹仁贤,是大同兵马司守备曹单之子,虽然比起我爹要差那么一点点,但他还有个干爷爷,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曹公公,怎么,你还不怕”
“太原兵马司守备之子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一个需要认太监当爷爷的孙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吧”钱宇如是道。
白京飞无比佩服的朝钱宇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真牛”
看白京飞夸张的样子,钱宇并没有什么感觉,作为现代社会的四有新人,他毫无官本位时代百姓对官的畏惧。再说,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害怕,他的家丁身份只是临时工,过了今天拍拍屁股走人,谁能拿他怎么样
刚想嘚瑟两下,扭头发现禾穗苍白的脸,傲娇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曹仁贤虽然可恶,但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中国人对颜色的运用非常讲究,喜事红、丧事白,将宣纸挂在树上这么风雅的创意虽妙,无形中还是犯了忌讳。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之际,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曲水流觞青文老弟,没想到你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连这招都用出来了,不愧是我大华第一榜眼,老夫不服都不行啊”
不远处的石板小路上,丁青文陪着一个中年男子娓娓而来,只是听到中年男子的夸奖,丁青文有点茫然,他奇怪的看看四周树枝上挂的宣纸,自己明明没这么安排啊,难道是清茹的意思
越想越觉得可能,丁青文点点头:“杨兄,当年殿试上的确是你输了一筹,但这些年老夫退隐山林,早就不付当年的豪情,这些东西可不是我能想出来的。”
杨姓男子摇摇头:“丁老哥这话太过谦了,谁不知道你这些年潜心读书,学识大进,杨某虽在官场,却整日为案牍所累,连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翻过圣人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