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侧击打听好几次,对方却连名字都不肯说,搞得比地下党接头还神秘。
果然,左铁匠道:“你叫我左铁匠、左师傅、老左、小左,甚至随意都行,非要问我名字做什么,这只是个代号。”
钱宇嘻嘻笑道:“说说呗,咱俩现在算是患难之交了吧,等出去后也是好兄弟,到时请你加入飞龙帮,直接免试用期,大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银,怎么样”
谁知左铁匠却丝毫不为所动,两眼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钱宇挠挠头,知道没抓住谈话的重点:“你喜欢炼铁,那你知道除了金、银、铜、铁外,世上还有哪些金属它们有什么性质如何冶炼铁为什么会生锈为什么用油擦拭铁具能防锈金银为什么不易生锈铜绿是怎么回事知道吗”
左铁匠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他激动的拉住钱宇衣领:“你知道铁为什么会生锈为什么快告诉我”
“咳咳咳”钱宇不停挣扎,仿佛濒死的鱼。
左铁匠这才意识到出手有些重了,连忙将其放开。
钱宇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轻一点老子脖子都被你拉伤了。而且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刨根问底,你是不是傻”
“快点说”这是左铁匠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急不可耐,就好比一个酒鬼见到陈年佳酿,不喝一口全身都难受。
见对方急不可耐的样子,钱宇奸笑:“想知道说出你的名字吧,骚年”
左铁匠脸色涨的通红:“你真想知道”
钱宇很肯定的点点头。
左铁匠讷讷:“我我叫左四辈”
“啥”钱宇惊呆了。
既然说出口,左四辈也豁出去了:“我叫左四辈”
钱宇:“听到了,我耳朵又不聋。就是想问你为啥叫四辈我觉得五、六、七、八辈比四辈更有气势啊”
左四辈有些伤感:“这是我爷爷自杀前亲自给我改的,时刻告诫我要留下子嗣,让左家的炼钢秘法传到第四辈。”
钱宇竖起大拇指,面色严肃:“改得好,你爷爷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
见钱宇神色如常,左四辈终于放下心:“我还以为你会笑我的名字难听呢”
钱宇一愣,随即拍拍脑袋:“哎呀,我忘笑了,啊哈哈哈”
左四辈
笑闹一阵,左四辈正想继续问他铁生锈的原因,就听一声“嗯”响起,一个女声虚弱的问:“这是哪”
却是林诗诗醒了
钱宇这才想到屋中还有以为女士,忙走过去扶起她,开口的却是左四辈:“诗诗姑娘,你没事吧”
林诗诗目光渐渐聚焦在一起:“左大哥”
钱宇想起左铁匠为救林诗诗主动投降的事,原来两人真的认识,只是一个歌女怎会和一个被通缉的穷铁匠有交集呢
林诗诗这时也注意到了钱宇:“钱公子,你也在啊”
钱宇点点头:“是我,没想到又见面了。可惜咱们现在身陷囹圄,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呢”
林诗诗注意到四周环境:“我只记得被白衣教的人打昏,难道这里是白衣教”
钱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林诗诗的精神并不太好,说了两句话,便靠在床边昏昏沉沉的打瞌睡。
见她的样子,钱宇也不好打扰,只是小声问左四辈:“你和林姑娘怎么认识的是你常年打铁练出来的古铜色肌肤吸引了她,还是她对冶铁感兴趣”
左四辈翻翻白眼:“林姑娘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关注这种粗贱的事我以前救过她一次。”
身份尊贵钱宇有些呆滞,林诗诗虽然交友往来都是达官贵人,但终究是教坊司的歌女,和尊贵二字好像没啥交集吧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只是一闪,兴趣就放到后一句上:“你救过她子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们之间岂不”
左四辈怒道:“胡说,我和林姑娘清清白白,你不要瞎猜。”
“你生气了心虚了”钱宇奸笑:“以前清白,不代表以后也清白。我觉得现在是好机会,要不我作媒人,你们来个私定终身”
左四辈
钱宇摊摊手:“我说的是真的,咱们被关在这生死未卜,万一明天挂了,你们还没成亲,岂不很遗憾不如趁今晚有空,直接拜堂,说不定明天小四辈就出现了,你也算完成了你爷爷的遗愿。”
左四辈眼睛瞪得如铜铃:“再说一遍,我和林姑娘没有关系。”
“真的”见他点头,钱宇叹了口气:“真替你遗憾,你要不愿意,不如让给我吧,我也没成亲呢”
“两位公子,诗诗一生只醉心于诗词歌赋,不愿嫁人。”钱宇和左四辈说话声音极小,可自幼听力异常的林诗诗却听的清清楚楚,见两人越说越是不堪,忍不住出声提醒。
“呃”左四辈脸色涨的通红,钱宇也有些尴尬:“我就是闲着无聊开个玩笑,你现在伤这么严重,就算想嫁给四辈哥,也没法洞房啊”
林诗诗沉默一阵,才认真道:“钱公子,诗诗虽然隶属教坊司,但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看中的,请不要胡乱开玩笑。”
钱宇惭愧的低下头,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沉默下来。
还是左四辈先开口:“林姑娘,你的伤没事吧”
林诗诗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朝伤口看去,忽然大吃一惊:“咦这是什么,怎么有棉线穿到肉里”
钱宇解释:“哦,你伤口太深,血流不止,不得已之下,我才用棉线帮你做了简单缝合。放心吧,只要长上七八天,再将棉线抽出,保你身体健健康康。”
林诗诗却没有丝毫放心的表情:“我身上带着胭脂醉,可以止血生肌,不用棉线缝合。”
“放心,已经帮你涂上了,话说这胭脂醉这不错,现在一点血都不流了。”钱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