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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置我们翁家于不仁不义之地。还有。”“还有。”到这,翁同爵顿了一顿,犹豫着道:“我们这么做,也就彻底把吴超越得罪到了死,将来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二哥,你以为我们不借路给捻匪长毛,吴超越那个逆贼就会放过我们了”翁家三兄弟中心胸最狭窄的翁同龢开口,冷冷道:“真要是让这个逆贼灭了长毛,回过手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收拾我们,别忘了我们家和他吴家的世仇也别忘了桂中行那件事”翁家三兄弟中唯一没有和吴超越直接结仇的翁同爵闭上嘴巴,心胸稍微比翁同龢稍微宽广点的翁同书则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颓然道:“别提吴超越那个逆贼了,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把路借给长毛捻匪。”商量的结果是翁同爵坚决反对借路,理由一是骂名太重,二是捻军的纪律太差,走到那里都是如同蝗虫过境,第三则是翁同爵害怕捻军和太平军假途灭虢,乘着借路的机会突然翻脸,干掉早就是穷途末路的安徽清军残部。翁同龢则是出于报复吴超越的心理,坚决主张借路,并提出把边远道路借给捻军过境,避免翁同爵提到的危险。兄弟两人争执不休,谁也服不了谁。两个弟弟争论的时候,翁家老大翁同书始终保持沉默,心里是既想乘着这个机会恶心老仇人吴超越,又无比担心这么做会让自家兄弟变成万夫所指,让清流领袖翁家声名扫地,同时在内心深处,翁同书还隐隐有些怨恨当初率先与老吴家结仇的三弟,羡慕无债一身轻的同门桂中行也是凑巧,就在翁家老二老三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亲兵来报,呈上名刺奏道:“禀三位公子,有一人自称是前任河南布政使沈藩台幕僚,奉命代表沈藩台来为翁老大人吊丧,恳请三位公子求见。”“前任河南布政使沈藩台那一位沈藩台”因为亲兵没有直接出名字的缘故,翁家三兄弟一时有些糊涂,仓促想不起上一任河南布政使是那一位沈大人,然后还是深恨吴超越入骨的翁同龢最先反应过来,马上怒吼道:“沈葆桢林则徐的女婿沈葆桢吴超越的叔父辈开封城破时投降了吴逆贼军的沈葆桢”“对是他”翁同书醒悟了过来,赶紧接过亲兵呈来的名刺,却见崭新的竹制名刺上工整写着江上蹇叟夏燮几个字,翁同书马上又吃了一惊脱口道:“写中西纪事的夏燮谢山居士夏季理他居然进了沈幼丹的幕府”“夏燮夏季理”翁同龢也是一楞,然后冷哼道:“不奇怪,都是喜欢通好洋夷之事,当然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三弟,你看过中西纪事没有”翁同爵驳斥道:“夏季理的中西纪事,是以记载洋夷暴行为主,其中的海疆殉难一目,是专为怀念抗击洋夷而牺牲的华夏烈士而立。沈葆桢的岳父并舅父林则徐是我华夏率军抗击洋夷的第一人,夏季理与他相熟,出入他的幕府,如何能他们是狼狈为奸”因为恨洋人没看过中西纪事这部书的翁同龢闭上嘴巴,翁同书则有些惊奇的问道:“二弟,沈葆桢既然已经投降了吴超越逆贼,与我们为敌,为什么还要派人来为我们的父亲吊丧”“吊丧应该只是一个借口,办另外一件大事是真。”翁同爵拐弯抹角的答道:“吴超越与我们翁门有仇,沈葆桢是他的叔辈,又和我们翁家一样都是走正途入仕,还极有清名,有些事请沈葆桢出面和联系,最为合适,也最为方便。”翁同爵没有把话得太明白,翁同书却心领神会,只一盘算就正色道:“二弟三弟,夏季理是当今儒林名士,又是为吊丧而来,礼不可废,你们速速随我一起去迎接于他。”“兄长所言极是。”翁同爵郑重点头答应,鼠肚鸡肠的翁同龢则板着脸不吭声,可惜翁同书和翁同爵却根本不去考虑三弟的心思,一起伸手去拉翁同龢,异口同声道:“三弟,走,随我们一起去迎接季理先生。”拗不过两位兄长,翁同龢也只好垂着头随两位兄长出门去迎接吴军密使,因为翁同龢心里也很清楚,老翁家的一世清名是可以卖,但绝对不能卖给和儒生士林不共戴的长毛发匪,只能卖给目前还立着贞洁牌坊的人,那怕这个人和自家有仇,实质上是在做娼门卖笑的生意,可是只要别玷污老翁家的一世清名就行。

作品相关 第五百五十七章 酝酿毒计

“三位贤侄,老夫倚老卖老一句,你们其实大可不必有任何的担心,你们和我们镇南王的过节再深,能有当初杨文定杨老大人当初和我们镇南王一家的过节更深杨老大人先是纵容他的学生袁祖悳和我们镇南王的祖父吴老大人为难,又亲自上折子弹劾吴老大人,差点没要了我们镇南王一家的命,接着又致使镇南王一家和你们常熟翁氏结仇,这仇怨不比你们和镇南王一家的仇怨小”“可后来呢他们难道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杨老大人不幸被朝廷流放,镇南王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背信弃义,先是遵守婚约迎娶了杨老大人的孙女为王妃,然后又不遗余力的搭救杨老大人,帮杨老大人在官场上东山再起,重新坐回四川总督的高位,以德报怨的高风亮节,古往今来能有几人能够做到三位贤侄你们难道就不想象杨老大人一样,和我们镇南王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同龢贤侄,你还是太误会我们镇南王了,他起兵绝不是为了造反谋逆,自己想当皇帝,而是为了勤王讨逆,诛杀以奕訢为首的京城乱党维护我大清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请贤侄你想一想,奕訢和文祥这帮乱臣贼子违背先皇遗诏,阴谋夺权,擅改今上年号,又杀害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伤及先皇灵柩,难道不该天下人共讨之,天下人共诛之镇南王高举义旗,拨乱反正,何错之有”“那些居心叵测的卑鄙小人说我们镇南王起兵是想自己当皇帝,可现在京城都被镇南王拿下了,我们镇南王称帝了没有住进了紫禁城没有是不是还在遥尊被乱党裹挟到东北的祺祥皇帝为君这难道不是我们镇南王忠心大清忠心先皇的铁证”“荆州屠城,那是荆州的乱民所为,当时如果不是镇南王麾下的讨逆军将士极力保护,荆州城的八旗满人早就被杀光了,如果我们镇南王和湖广讨逆军真是滥杀无辜旗人,那四川的有凤有军门,河南的崇实崇总兵,还有都兴阿、多隆阿和长庆这些旗人文武,为什么还要选择归顺我们镇南王,他们就不要身家性命了另外也可以明白告诉三位贤侄你们,陕甘的长宪台也在和我们镇南王谈判归顺了,大清在我们镇南王手中重归一统,早就只是一个时间的迟早问题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三位贤侄,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这句话是孟圣人说的,想必你们也牢记于心,现在镇南王机会是给你们了,他也决心要象对待杨老大人一样对待你们,你们有什么难处要求,尽管可以对老夫明说,镇南王在请翰宇公出面招抚你们之时也说得很明白,你们的要求只要合理,他就一定满足”“三位贤侄,抓住这个机会,别让镇南王和翰宇公失望,更别让颖州和六安的黎庶苍生失望,他们现在盼镇南王的大军入境平叛,就如同婴儿之盼父母,二铭公一生爱民如子,三位贤侄率领二府军民归顺镇南王,加入镇南王麾下的平叛讨逆大军,还太平安宁于二府百姓,也是对二铭公尽孝道,更是对先皇和朝廷尽赤忱忠心。”年过六旬的吴军密使夏燮先是倚老卖老,继而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个劲只是劝说翁家兄弟归顺,翁家三兄弟则是羞答答的小声辩驳,互相使眼色悄悄推托,都想脱了裤子从了夏燮,可又谁也不愿开这个口首先低这个头。好在儒林名士夏燮明白他们的难处,体谅他们的苦衷,便提议道:“三位贤侄,如果你们实在拿不定这个主意,那干脆就在二铭公的灵前求卦,请二铭公的在天之灵替你们决定如何”一听可以把卖主降敌的黑锅推给死鬼老爹,翁家三兄弟当然是一起叫好,也马上随着夏燮再上灵堂,向翁心存的灵位磕头祷告,请求翁心存的在天之灵为他们选择是否投降仇敌吴超越。结果也还好,可能是翁心存为了不至于断子绝孙显灵保佑,翁家三兄弟在没有做什么手脚的情况下,还真在翁心存的灵位前求得了一个上上大吉的卦象这也省了夏燮把凶卦做另一番解释的口舌。“乾卦上上大吉父亲,你老这是在叫孩儿们归顺镇南王啊父亲”“季理公,既然这是父亲的在天之灵示下,那我们兄弟不能不孝,还请季理公速速禀报翰宇公,请翰宇公到镇南王面前给我们兄弟代为请罪,请镇南王早做安排,派遣军队前来颖州接受我们兄弟的归降。”在翁心存灵前抱头痛哭了一番之后,把责任骂名推卸得干干净净的翁家三兄弟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马上一起跪到了夏燮的面前脱裤子,痛哭流啼的表示愿意归降,顺利白拣了一份大功劳的夏燮则也泪流满面,将翁家兄弟一一搀起,流着眼泪代表吴超越表示绝不相负,场面悲戚,感人之至。事还没完,羞答答的终于从了吴军之后,翁家兄弟又马上想到了如何在吴超越面前立功受赏,也马上卖来石达开派来招降的杨朝福,表示愿意把杨朝福捆了送到湖北去献给吴超越表示忠心。然而夏燮却突然灵机一动,忙问道:“三位贤侄,老夫代表镇南王来颖州的事,长毛那个使者知道没有”“没有。”翁家兄弟一起摇头,都说没有把这事告诉杨朝福,夏燮却不放心,又追问道:“三位贤侄,能否确认这点长毛会不会通过其他渠道知道老夫代表镇南王来和你们联络”“叔父放心,绝不可能知道。”翁同书自信的说道:“那个长毛使者只带来了两个随从,一直都被小侄的人盯着。而且就算长毛在阜阳城里还有其他的细作,也绝不可能知道小侄的府中之事”“太好了”夏燮兴奋得直搓手,忙又说道:“三位贤侄,你们可愿暂时背上骂名,假意与借路给长毛捻匪,然后出动你们的军队,和我们湖广讨逆军联手布置埋伏,伏击企图窜入湖北的长毛捻匪若能成功,那可是大功一件,也是一个消弭安徽北部隐患的大好机会”能够干掉祸害徽北多年的捻军五旗,又能在吴超越的面前立功受赏,翁家兄弟当然是求之不得,一口答应,然而应诺之后,翁同书却又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叔父,小侄们兵微将寡,士卒欠饷数月,士气也不是很高,如果要伏击长毛捻匪,只怕得请镇南王的军队挑这个大梁。”“这个自然。”夏燮想都不想就说道:“三位贤侄,你们现在只需要和长毛密使虚与委蛇,给老夫争取几天的时间就行,老夫这就直接给沈幼丹写信,把情况报告给他,请他禀明镇南王,再请镇南王亲自定夺。”翁同书马上又一口答应,继而又担心的说道:“叔父,会不会来不及先不说这里距离湖北省城遥远,你和翰宇公联系不便,就算可以用快马日夜兼程的把消息迅速送到湖北省城,听说镇南王也正在九江,翰宇公同样无法和镇南王立即联系啊”夏燮放声大笑,说道:“三位贤侄放心,我们不需要让信使辛辛苦苦的来回奔波,我们只需要派快马把消息送到麻城,然后麻城那边最多用一天时间,就能把老夫的书信送到大冶,再然后最多在一个时辰之内,沈幼丹就能收到老夫的书信,然后又把老夫的书信转递到九江,呈到镇南王的面前。”“一个时辰内,把消息从大冶送到湖北省城,又从消息从湖北省城送到九江”翁家三兄弟一起目瞪口呆,惊叫说道:“镇南王的信使会飞,能有这么快”“比飞更快。”夏燮笑笑,得意的拿出了一只怀表,说道:“镇南王曾经亲口说过,他现在的信使,一秒钟能跑六十万里,你们归顺了镇南王后,迟早有一天能见到和用上这样的信使。”如果不是知道夏燮不是喜欢瞎说的人,翁家兄弟绝对不会夏燮的胡说八道,但正因为知道以夏燮的声望品行,翁家兄弟才更加的不敢相信,末了翁同书还说了一句,“如果有那样的机会,小侄一定要见识。”为了保证能把夏燮的书信尽快送到麻城,手里好歹有点骑兵的翁家兄弟当然是派出了最好的战马和骑士帮着夏燮的随从送信,结果夏燮和翁家兄弟的运气都还不错,他们派出的信使在途经吴军、清军和捻军交织拉锯的光州府时,并没有遭到捻军拦截,只用了一天多点时间就把书信送到了麻城。而因为需要防范捻军和清军,麻城到大冶之间的吴军驿站也效率极高,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夏燮的书信送到了大冶,又通过电报在第一时间送到了湖北省城,接着知道机会来临赵烈文和沈葆桢等人也没敢怠慢,赶紧又把电报发到了九江,向吴超越报告和请示此事。无巧不成书,夏燮的电报送到吴超越面前的时候,正好冯三保孤军轻进的消息也通过舟船转递送回到了九江,抢先一步送到了吴超越的面前,结果很自然的,一眼看出冯三保这招是走了一步臭棋的吴超越当然是大发雷霆,还难得的拍了桌子,怒吼道:“贪功胡来我这个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