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腕部与肩部。
亨利埃塔因为身体原因依旧穿着那件宽松的,经过多次水洗微微变形的丝质长袍,吉尔科特与梅洛尔也没有穿那些礼服,掌礼大臣曾为此联系过二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听,因为对方是赞歌威尔最忠实的走狗。
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毕竟是老一辈的大人物,又与国王陛下统御的新派势力不睦,没有人会去笑话这些老亲王不懂礼数除了阿尔纳西,他们不需要对在场任何人懂礼数。
与唐方调侃爱尔兰、德培伦几人不同,梅洛尔从离开主楼,到进入中庭,便一直在打电话,看得出他很不高兴,还有几分无奈,嘴里一直在叨咕叨,叨咕叨,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比方说,“臭丫头,有本事你永远在夜琉璃号上别下来。”这是吐槽姿态。
比方说,“放下你手头的工作,过来参加庆典,立刻、马上”这是强硬姿态。
比方说,“上帝啊,看在你已经故去多年的母亲面上,我求求你了,就来参加一回好不好”这是软弱姿态。
吉尔科特听得直摇头,作为梅洛尔的兄弟,他很清楚老头儿这些话的意思,也知道他这么做,是想逼着库德莉亚把自己嫁出去。
吉尔科特同样明白,那个侄女是一个出了名的刺头,跟梅洛尔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都是油盐不进,好赖不分,外加言语刻薄的主儿。做父亲的讨厌参加社交聚会,做女儿的也避之若浼,完全遗传他的这一性格。
一般而言,当父母的都会偏爱性格或外貌更像自己的子女,梅洛尔自然也不例外,库德莉亚作为他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像他的女儿自然深得老家伙的怜惜。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一辈子最大的事情无外乎两件,嫁人与生子。库德莉亚已经33岁,却连男朋友都不曾谈过,就像那艘清高的“夜琉璃号”,习惯立于阵前,习惯驻于云巅,用俯视的目光审视那些色彩。
偏偏她还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主儿,就像她父亲当年一样,说话做事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只要觉得正确,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做,别说第游骑兵团那些参谋官,就是亨利埃塔都被她顶撞过多次,就更不要提梅洛尔本人了。
于是乎,怎么把这个问题儿童嫁出去,成了梅洛尔最大的心病。
很多时候,吉尔科特对此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因为他想起一句话报应有时会迟到,但是从不缺席。梅洛尔现在的处境,正是为年轻时候的任性买单。
同样的,他还很好奇,库德莉亚的人生轨迹会如何,哪个倒霉蛋会把母老虎娶回家做老婆谁又将把她驯服成无害的小花猫
一行人各自想着心事,因为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烦恼时,接近中庭小广场。
笼罩在哈尔王宫上空的薄雾在鼎沸的人声与冲天的酒气下快速消散,晚秋的阳光不仅温暖,还很温柔,更有几分明媚与别致,穿过角楼与钟塔,碧瓦与银墙,落在枫树的枝头叶隙,点燃了那些红,仿佛微风下轻轻招摇的流火。
正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 册封典礼二
一些人眯起眼,欣赏枫叶那头的秋阳,一些人轻轻晃动高脚杯,让甘醇的葡萄酒荡起一道道红浪,把浓郁的芬芳挤出酒杯,送上天空,混杂着鲜花的幽香,果树的清甜,吸引来许多优雅的蝶与孟浪的蜂,为这片被喧嚣包裹的世界,添上一些灵动与鲜活。
由哈林河引入王宫的水道在宫墙脚下转了个弯,由中央广场的前后穿过,为那些喷泉与点缀在中庭四角的池塘注入清亮的活水。
许多名媛与贵妇徜徉在修剪得体的花池周围,时而弯下腰低头嗅一嗅鲜花的味道,有时调皮的枝杈会挑歪她们的礼帽,有时粗鲁的蜜蜂会把她们吓得花容失色,然后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去周围男宾的目光。
还有一些女性坐在池塘边沿的长椅上,一边逗着水中的游鱼,一边与要好的女朋友说着什么,时而点点那些长相英俊的男宾,捂着嘴笑笑,再附耳说一阵引人遐思的悄悄话。
唐方也是焦点人物之一,只是很少有女孩儿对他报以爱慕,大体是些生活八卦与花边碎语。当然,也不乏畏惧与敌视。
艾琳娜没有惊艳于盛景晨色,也没有与vivi或凯莉尼亚交谈,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景色,身边的一切,回忆唐方对她说的那些话。
记着,想着,默念着,品读着,震撼着,感动着
她的这些复杂而浓烈的情绪被掌礼大臣打断,原来是负责这次庆典的礼部官员来接她进行受封前的准备工作。
这是庆典的第一个环节,也可以说是序幕。
掌礼大臣斯威夫特穿着点缀草叶与星云花纹的长袍,带领几名英俊的骑士,还有年轻的侍女,站在通往伊布宫的红毯前方。
在队伍的最后站着一名身穿红色长袍的老者,手上拿着法器,袍子表面绣着十字符文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诺伍德,“克哈诺斯”地区的大主教。
有趣的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宫廷礼仪协会的副会长,而正会长,是队伍前面的掌礼大臣斯威夫特。
同时。诺伍德还是一位贵族,直接向国王陛下负责。
这也是索隆帝国瞧不起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这个国家的神职人员不姓基督,姓奥利波德,从原来传播神的光辉。竖立人类正确信仰的传经布道者,彻底变成王权下的一条狗,沦为王族的附庸,一项面子工程。
就像赞歌威尔继承王位时,不需要主教大人为其加冕,也不用尊奉圣经,向着十字架宣誓,更无需对神怀有虔诚与敬畏的心。他只需要诺伍德站在那里,说几句应景话,在摄像机镜头前露露脸。便够了。
奥利波德家族便代表着国家权力,赞歌威尔便是一国之主,在这个国度,神远没有奥利波德这个姓氏有用,它不能庇护任何人,不能救赎任何人,它只是王权这个巨人手心把玩的一颗玉石,表面光鲜,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真诚、理解、信仰、忏悔、仁慈、善良
这些东西都不是奥利波德家族在意的东西,只要人们对王权与贵族报以恐惧。那便够了。
神性的光辉永远不会照亮这个国度,就像诺伍德永远只能站在掌礼大臣身后,像一只冰冷而僵硬的石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