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上的不近人情,见识到大明朝廷强势起来的力量。
就算历朝都有增加商税征收力度,但自从太祖成祖两位强势的皇帝之后,还没有哪个皇帝有如此魄力,敢于改变祖宗成法,一副磨刀霍霍要将天下捋清的架势。
然而让一些心怀不满之人难受的是,除了一些见不得光之事以外,他们压根没有任何方法能公然与皇帝的这套改革相制约。
祖宗成法别闹了,崇祯皇帝压根不管甚么“祖宗之法”,他能用上的才是“祖宗之法”,用不上的,那就和士子写在纸面上的话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效用。
甚至于,这位皇帝堂而皇之把“祖宗之法”给改了删了这种荒唐事,在近两年也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
以前最常用的法子就是让下面的门生故吏书写文章宣扬朝政的昏暗之初,这种事就算把皇帝说成史上最强昏君也不为过,毕竟看起来的确像疯子才会干出来的事。
崇祯皇帝是用内阁提出,而且正儿八经的经过朝议通过施行,这种方法显然已经行不通,毕竟收私盐为官办乃是天下公认的利民利国之举,商税更是历朝皆有,喷无可喷。
就算有那些不怕死的真敢把某种事情搬到台面上喊,可对崇祯皇帝的影响其实也不大。
但凡敢这么做的,无论官职有多高,无论背后站着谁,崇祯皇帝是捏住一个就弄死一个,无论自己下旨还是让底下的狗腿子厂卫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办,反正总归是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前面被打掉的复社,被公然关闭的东林书院,还有去年那株连满朝数百官员的瓜蔓抄,都是让人后脊背发凉的鲜活例子。
自那之后,朝上还活着的官员每日都是庆幸,自己总算又在这昏君手下“苟”了一天,至于甚么非分之想,那更是连想的心思都不剩下。
更何况,崇祯皇帝自打甲申年以来,那是根本任何面皮都不要了,根本不在乎被多少人唾骂,更不会管甚么后世流传下去的名声。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眼下不要脸的还是当今皇帝,这就更让文官和士绅、商户们觉得无处下手,难受的一批。
其实崇祯皇帝在施行改革这件事上,还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在民间,一年多以来,皇家报社和三厂一卫的大力宣扬之下,起码北边几个省已经对自己这位皇帝的印象有所改观。
更何况自己在甲申年还“免赋三年”,取消了多年的辽左“三响”,在民间更是市井之徒口口相传,称为壮举的大事。
在朝堂上,刘正宗死后,最后一个东林大佬被彻底打翻,曾为东林党徒的前首辅魏藻德又已经致仕,所谓的内阁,其实就完全成了崇祯的私人盖章班子。
连续两年对东林党的清算之后,现如今朝堂上还剩下的东林党也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根本不能成势,更不会对崇祯的决断有任何影响。
军事方面,良乡等数次大捷,个个都是问鼎千秋,足以载入史册的战绩,再加上建立忠烈祠、军校、罪己诏等事,崇祯皇帝两次御驾亲征皆传大捷,个人威望已经极高。
西北大营和禁军如今已经全面建成,虽然战斗力还有所不足,但如高杰、白广恩、唐通、黄得功、杨御藩、黄蜚、张名振等地方将帅纷纷归顺、效忠于朝廷,九边将士亦皆归心。
由于崇祯皇帝有意任用一批如张世泽、董琦、王先通、王永恩等少壮派勋戚以实职,勋戚势力也在以微弱的进度重新壮大。
这些武将、勋戚、士子们称之为的“阉党”,还有地方上对自己改变看法的百姓,其实都是忠诚的保皇党。
正是他们,让崇祯皇帝下定决心发动这场史称“丙戍革新”的政改。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他没有历史上那些人牛鼻的金手指,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用仓库往来,更没有那种极其牛掰的系统,可以召唤出甚么赵云、吕布、程咬金,忠诚度为九十九,战斗力为一百八,可以一骑当千,割草战斗。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利用皇帝能利用的一切手段,让那些想让自己死的人死在自己前面,先保证自己活下去,才能有力量保证华夏不被鞑虏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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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暴政 神怒 天谴
魏藻德虽然没有甚么能力,但是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大命朝堂混到首辅高位,本身自然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并且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原本在朝堂上对崇祯百般奉承的魏藻德,在崇祯皇帝表露出一丝对商户下手的讯号时,便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与往常那些的不同之处,继而直接选择放弃。
能让魏藻德放弃首辅高位,就如同让他放弃几十年努力的成果一样,向来懦弱的魏藻德,这一次却非常果断,直接出坑上岸,这件事的不一般自然可想而知。
崇祯皇帝也知道,千年以来华夏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这些地方官绅互相勾结,一个有权,一个有财,想要干什么都行。
然而事情总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凭皇帝的一纸诏令便直接让这维持了千年的利益集团解体,又是谈何容易
在某些明眼人眼中,皇帝此举显然无异于自掘坟墓,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国家秩序混乱,其实这些崇祯皇帝又何尝不明白。
若不是现如今大明已经乱成这样,崇祯皇帝也不会生出打碎重建的心思。
回去之后,魏府顿时乱作一团,魏藻德虽然在朝堂上经常不发一言,有些懦弱,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在自家府内还是威严无比。
据东厂听记探报,说是魏藻德当日回去之后,横眉喝止了府内众人,并且下令用一些杂物将府门堆堵起来,看样是害怕京城因此发生混乱。
魏藻德在自己家怎么折腾崇祯皇帝其实并不关心,只要不对商税一事指手画脚,他就能好好的颐养天年,不然阖府上下,定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眼下这个时候,恍然无错的东林士子们这才想起,一位挂冠致仕的首辅大人正在府内休息,而这位首辅大人也曾是东林人士,于是纷纷登门拜访。
魏藻德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会审时度势,他也的确没让崇祯皇帝为留下他而后悔。
据魏府内东厂听记禀报,说是魏藻德回家之后闭门谢客,就连自己往常的门生故吏都拒不接见,在大门口贴了“此非东林,谢绝见客”四字,表露不再关心任何朝堂之事的心意。
听记还说,那些士子在门前徘徊了许久都没离去,还是一名城防军把总下令将其驱赶,这才是骂骂咧咧的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甚么魏藻德就是皇帝跟前一条狗云云。
曾有民间传闻,说有人在第二天晚上发现了这些士子横七竖八惨死的尸体,一时间,传闻四起。
有人说这些士子嘴碎,活该被厂卫整死,也有人说他们可能是被乱贼在晚上残杀,反正是众说纷纭,什么都有。
其实自从设立三厂一卫以来,京城的每一处,甚至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内,都在厂卫的监视范围之内,而这些士子所在之处,正是曹化淳督下的西厂负责。
他们走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小事儿不会上报到崇祯皇帝那里,可能就连曹化淳都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怕是只有负责那片儿的西厂役长才详细知道了。
锦衣卫是在明处办公,以华丽的官身和极高的地位得人尊敬,三厂则匿于暗处,无论东厂、西厂还是内行厂,都向来信奉以恐惧维持安宁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