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众多江湖势力厮杀不断,但却互相奈何不得,那些江湖势力虽说人多势众,但执法堂行事作为却极得人心,不断的有新鲜的血液注入,两方一时间争执不下。
后随着双方僵持日久,执法堂也做了妥协,从此不问江湖事,不涉天下争,不为霸,不敛财,制定了极为严苛的条例限制,请了当时天下三大帮会为见证,至此之后,才进入了正轨,由天下人供养,护天下人安宁,使得整个大陆形成了一个前无古人的数百年无国无帝之局。
但之所以形成这幅局面,人心所趋固然有之,更大的原因还是执法堂的首任堂主,也就是执法堂开创人身故。
而时间一久,种种线索表明,这神秘的开创人,恐怕就是那消失日久,带着大阳国全部武学传承的大阳国国师木沙国师
其创立执法堂的动机绝非是想安平天下这般单纯,甚至还有人怀疑,令吾之乱起始的种种疑云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无论如何,旧人已逝,大家都心照不宣,加上执法堂大势已成,倒也没有谁要揪着那木沙国师的过往,翻出来问罪一番。
时间如溪水,看似无力,却能磨平最为棱角分明的砂。
百年过后,那些秘辛几已作古,执法堂名声如日中天,谁也不再关心它的由来,一些当年响彻云霄的大名仿佛都淹没在了岁月的长河
“哈哈哈”
渺苍天睨过众人,脸上显出一抹狂傲的神色,笑声过后,眼中凸显出一道锐色。
“风无忧,你当真是神通广大得紧”
“过奖。”
渺苍天瞥了眼下方愈发激烈的交锋,继续说道:“这执法堂本就是我先人费劲了心血所创,你们所使的功法,都是从我先人那里恬不知耻的抢来的如今我想拿回这一切,风无忧,你说说看,该不该”
一缕轻风吹过,带着些许血腥气,夹着呼嚎的声响,仿佛万千逝去生灵的控诉。
风无忧淡淡的摇了摇头:“渺苍天,金枯莲金掌门对你不错吧”
金枯莲是火莲派的前掌门,相传是被执法堂所害,惨死高崖下,也因此火莲派与执法堂两方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而执法堂的一位统领也因此事违了“不问江湖事”的规矩,身败名裂。
这是人所周知的旧事,却不知为何风无忧突然提起此茬来。
渺苍天听了金枯莲三个字,一抹惭色一闪而过,而后又换做一副狠厉面孔:“金掌门对我们几人都恩同再造,谁不敬仰”
风无忧露出一道意味莫明的笑容:“金掌门当年死时,后背处有一处十字形淤青,腕骨和脚骨碎裂,那是众所周知的“七擒七打”功夫,也是我执法堂三大擒拿术之一,旁人伪造不得。”
“正是这笔账你执法堂却是逃不得”
“渺长老,莫急”
“七擒七打执法堂虽有拓本,终究少了些许口诀,若说以此擒些大盗小贼尚可,以此来对付金枯莲掌门,显然是不怎么够看了而先前之所以认定此事是我执法堂所为,多是因为这门功夫,渺长老,刚刚你也说了,这执法堂的功夫都是从你先人之手所得我没听错把”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就怪异了起来。
当年金掌门遇害,确实有不少疑点,正如风无忧所说,金枯莲武功高强,若说是被执法堂统领以擒拿术所制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但一来呢,那七擒七打功夫只有执法堂统领有资格习得,倒也没几个人真正见识过其威力,也未必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法门,高手相争,一着不慎,亦可定了生死。
二来是渺苍天所说亲眼所见“执法堂之人偷袭,自己有伤在身,援手不及”,加上其后来表现的悲痛与对执法堂的愤恨,如此一来此时便也没人再去怀疑。
可若是渺苍天为那大阳国国师后人,那便很有可能也会使“七擒七打”的功夫,加上那时只有他一人所见,此事就不免让人要多加寻思一番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渺苍天那沾满了灰尘的苍老面孔上。
渺苍天拳头不经意的握了握,又挣扎着松了开。
好一阵沉默。
风无忧却先发话了。
“金掌门心有顾忌,不愿立时与执法堂开战,是以你才出此下策对否”
“哼哼。”
渺苍天眼神一寒,蕴着一道锐利的杀气:
“自古成王败寇,风老,再多的废话恐怕也扭转不了你执法堂终将覆灭的结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半心归尘咒
此言一落,火莲派三大长老的眼神都是骇然一变。
虽说渺苍天未直承其事,但这番态度显然算是将这件事认下了。
这些年来他把火莲派上下都蒙在鼓里,将所有人都当做了棋子,为了自己的私心,想和执法堂开战,竟然做出了这般无情无义的事情。
若今日败了,恐怕火莲派从此要万劫不复,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几人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免发寒。
虽说一时间并未发难,但看向渺苍天的眼神已经从往日的尊敬改作了愤怒。
渺苍天察觉此幕,怒气暗生,没想到自己一时不慎,便被这诡计多端的老家伙用言语给套进去了。
眼下只有以拳头说话了
“斗了半辈子了,且不急这么一会儿。”
风无忧瞧着渺苍天那顷刻间便要搏命的架势,摆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平和舒缓了起来:“过去的事都不提了,今日我们顷刻间便要分出个死活,我有一言想问你。”
那道声音平静,浑厚,似乎能平静人心,下方东靑王远远听到这声音,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但这微小的变化瞬间就被掩在了眼前的刀光剑影之中。
“你说罢。”
风无忧紧盯着渺苍天,仿佛要直叩内心:“你这一生一心要覆灭执法堂,不知覆灭之后又当如何再忆你此生所为,是否值得”
说罢,风无忧不经意的拍了拍手,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虽说这动作有些奇异,却也没让几人怀疑什么。
渺苍天沉吟了一阵,出乎意料的,竟真的顺着风无忧的思路,思考了一番这句话的意义。
思考过后,莫名的心生一股悲戚,仿佛当真此刻已经剿灭了执法堂,完成了一生所有的心愿,但刚想到此处,突然心头一惑:我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感觉头脑似乎有些混沌,声音高昂了几分,想赶走这份恍惚:“值得当如何,不值得又当如何用你的话那便是乃命也,你我注定便是对头”
“苍天之下,只容一人”
“好”
风无忧说话间,又磨了磨手掌,疾如春蝉震翅。
这般行为倒是引起了心思缜密的岑长老的注意,微微凝了凝眼神,但见风无忧手中既无他物,亦无声响,倒也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既然如此,渺苍天,你赢了,我累了,正如你所说,我操劳了一辈子,该歇歇了”
那声音悠长戚远,充斥着一股空明之意。
岑森炎三人听了均觉怪异,无论怎么说,这风无忧绝无半点“歇歇”的意思与可能,两方决死之际,却不知他为何要说出这种三岁小儿都骗不到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