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救了回来。
几可说是自己数百年间最大的恩人。
“那时我视你为最大的敌手,自然便要留意几分,待你取经走后,我便找到了那老僧,想问问你取走的是什么样的功法,却不想那老僧倒是硬气得很,对此缄口不言。”
“无奈之下,我便借了你大阳国的搜魂大法一用这才得知了关于那古经的事,说起来也有些年月了。”
“你”
钟山老人闻言,两指竟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仿佛数百年间修炼的心如止水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时他得经之后,来到钟山潜心问道,不理世事,十年未下峰半步,而后闻言北荒有一疯僧到处杀人,这才下山除魔,却不想那疯僧竟是当日点化自己的渡真大师
他将那已陷疯魔的渡真擒下,用尽了所有手段也未能使其再复清明,终其一生只能在后山囚室渡过,直至疯魔而死,而其大半生留下的美名,皆因他的疯魔杀戮毁于一旦,他所在的庙宇也遭到天下唾弃,甚至连徒子徒孙都被人报复屠戮个干净
至今想起此事,依旧悲怆莫名
“是你没想到竟是你我万万没想到是你
“不对”
钟山老人双眼一凝,再次摇了摇头:“不对”
“以你的功力,就算使那搜魂大法,也绝不至于引入疯魔”
“呵呵,国师,这些年你修道真的是把人都修傻了”
令吾斜望了一眼那微亮的天,轻声道:
“我若不如此,又怎知你藏到了何处啊”
一阵微风吹过,竟带着一股刺骨的寒,连那刚刚露出脸颊的日头都藏到了云层的后面。
“你搜魂之后,故意让他疯魔原来只为因我出来”
令吾也不答话,只是斜斜的望着天,却是默认了。
钟山老人凝着双指,因为震怒浑身都有些颤抖,眉心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早已立志不理会过往种种,再不问仇怨是非,却没想到事到临头时,自己心中竟巨浪惊天,仿佛多年的修行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仿佛连时间都跟着冻结了。
“国师,稍安勿躁。”
令吾没有理会周遭的肃杀气氛,忽然说道。
“你就不想知道,那老僧长吁短叹间,最终未交待于你的是何事”
作品相关 第二百四十六章 钟老的最后一招剑雨天
令吾没有理会钟山老人那满脸阴沉,平淡的说道:
“在那老僧记忆中,这最后一招的威力极为恐怖,之所以设置三大考验,也是为此,意志薄弱的人恐怕要被这一招领入魔道。”
“而他犹豫再三的事情便是他本欲将这一招从解剑古经中毁去再交付于你,但临了时又狠不下心,有些不忍把这本来完整的绝世功法给毁了,这才思忖再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遵守了和你的约定。”
“在那之后,我便一直好奇,到底这天下会有何等样的武功,会让人能在传功之时便生了忌讳,后来我几次引你出手,却发现你出手之间虽说招式巧妙,但绝非什么威力恐怖的杀招,甚至杀念都没有多少,哼哼,这等软弱的武学,又怎会让那老僧如此忌讳”
令吾顿了顿,见到钟山老人愈发阴沉的脸色,反倒笑了笑。
“是以我在想,那最后一招剑雨天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关要,六百多年了,若说你没练成,那我是不相信的,而练成的不敢使我猜那定是因为这剑招和之前的十二招剑意大不相同,甚是或许会勾起你一些不愿面对的恐惧”
“是么,国师”
令吾突然一声喝,眼神如利刃一般逼视着他,身子又向前迈了一步,两人只间隔几步的距离。
钟山老人还在沉默着,安静的沉默着,静得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
他仿佛生了什么变化,似乎破灭了什么,又似乎觉醒了什么,飘渺不定,让人难以察觉。
隔了许久,他才冷冷的睁开双眼,从喉咙深处发了一声:
“说完了,是么”
虽是问话,但钟山老人似乎并未打算等待什么回答,无论“是”与“否”,再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双手忽地十字交叉于胸前,按步不动,周遭依旧静得可怕,半点动静也没有。
令吾稍稍警惕了些,却并未察觉有什么特别的迹象,但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更加警惕了。
“你说得没错,解剑真经,最后一招唤作剑雨天。”
钟山老人忽地双手左右探出,以指代剑,朝着两旁打出两道剑气,那剑气也并不是多凌厉,没飞得多远,便在空气中消弭无形。
“真经以“解剑”为名,本意便是止戈、休战的意思,虽是剑经,其中记载招式均带着一股慈悲之意,只求制人,却不造杀戮,其中所载的“惊龙天”“饮阔天”“大梦天”等一十二招剑法均是如此,剑招不同,剑意却是相同。”
他一边说着,双手动作忽地也跟着快了起来,如同数道指影同时挥出,剑气纵横,却并不是多凌厉,令吾只是稍稍挪了挪身子便尽数散开,同时一边注视着钟山老人的双手,一边关注着周遭,依旧不知他这乱打一气到底为何。
“唯独这最后一招,剑雨天,并不相同。”
钟山老人顿了顿,忽然加重了些语气,眼中仿佛蕴着星辰明灭,万千道剑气朝着四方射去,衣衫飘扬烈烈,仿佛傲世谪仙。
“虽拥有一个看似平和的名字,却携着一股与其余十二招截然不同的杀意。”
“如你所说,那是就连我也不愿面对的恐怖杀意”
他终于停了手,周遭还是静得可怕,甚至比刚刚更静了,饶是以令吾的定力,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感。
还有一种浓郁的孤独。
那种感觉,仿佛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这种感觉让令吾很不舒服。
“哼,若这就是你的最后绝招,怕是太让人失望了”
令吾冷笑一声,全身绷起了一股力,如同拉紧的弦,顷刻间便能以最为迅猛的速度冲出。
“我再问你一遍,你不后悔么”钟山老人忽地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