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艰难的睁开。
“这是哪里”
眼前一片昏暗,目光所及全是虚无的黑暗,让陈长生难以感知方向。
躺在地上,陈长生身体难以动弹,他伤势不轻,内脏都错位了,如果不是体质强大,早已归位。
低低的喘息着,陈长生的意识渐渐清晰,他隐隐记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仿佛坠入地狱一般,然后便失去意识。
艰难的扭过头,突入其来的微弱光线使得他不禁皱眉,凝神看去。
他的身侧,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和淡淡的温暖。
“油灯”
陈长生张了张嘴,但才吐出两个字,他的目光却陡然一僵,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神魂一样。
身前数丈开外,尘封的九层高塔,参天而立,仿佛支撑起了天地,没入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
微弱的光芒下,陈长生隐约能看到塔身上铭刻着的时光痕迹,斑驳不堪,但却透着岁月独有的沧桑。
斑驳的道痕延伸蔓延,顺着塔身一直进入黑暗中,复杂无比,透着造化的玄妙。
陈长生被吸引住了,那种纹路银勾铁画,苍劲古朴,是只有上苍执笔才能造就的道痕。
“嗡嗡”
但他刚一凝神专注,耳旁却传来尖锐的刺鸣,仿佛地狱的恶鬼在哀嚎一样,让他血气乱流,心神动荡,险些走火入魔。
这一下变故立刻吓得陈长生不敢乱动,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另一侧。
这倒好,不看不要紧,一看便使得陈长生都脸色大变。
他的身侧,大约半丈距离,诡异的黑暗之中仿佛栖息着恶鬼,身影婆娑,忽隐忽现,如隔着一层迷雾般,难以真切的捕捉到。
但那种感觉却很明显,神魂都在战栗。
森冷的阴寒汹涌翻滚,就在陈长生身侧,就好像自己隔黄泉不过一步之遥。
索性,那种森冷并不能真正降临下来,陈长生身旁的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诸神最后的荣光,镇压地狱中的恶魔,撑起人间最后的希望。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陈长生回头看向九层古塔,心中感叹,谁能想到这里竟然会耸立这样一座古塔。
其上的道痕陈长生从未见过,繁奥到极点,怕是大道也不过如此
不能看那道痕,也不能回头,陈长生只能是打量着眼前的油灯,只有这盏油灯算是正常之物了。
陈长生如此想着,不由得仔细看起来,这盏油灯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铜锈。
伸出手掌,陈长生想要仔细观看这盏铜灯,这古灯虽然看起来正常,但陈长生不是白痴,用膝盖想都知道绝对是了不得之物,或许是某个久远时代留下的。
拂去古灯上的灰尘锈迹,陈长生目光不由得一凝,这古灯的纹路几乎被岁月侵蚀得一点不剩,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最核心的纹路。
纹路古老,透着大道至简的古朴之感,只是一笔而已,却浑然天成,勾勒出了一只眼眸。
“这是,重瞳”
眼眸一现,陈长生忍不住失声,这只眼睛生有超凡的双瞳,仿佛古老神秘的符文一般,透着说不出的味道。
又拂去一些锈迹,陈长生终于看清楚了,虽然这上面的痕迹模糊不堪,但他依旧认出来了,古灯上镌刻着的不是别的,而是神物重明鸟
正文 第49章 重瞳术,圣人有憾
自古以来,重明鸟被誉为祥瑞之兆,在外界最近的记录也是在上古时代,久远得不可追溯。
且在最辉煌的年代,大道诞生之初,仙体,仙骨如雨后春笋一般,竞相绽放,演绎自己的不败神话。
就在那个年代,重瞳也是仙体中最特别的一种,一双眼眸内道痕自成,号称圣人之姿
陈长生虽不知道这些,但那双超凡的眼眸就算是他也知道,那是神话的象征。
“青灯长明,难道这古灯真是神物”
陈长生惊疑不定,好奇心使然,他撑起身体,忍不住凑近古灯,仿佛是想从这古老的纹路中一观那只属于神话中的年代。
拿起古灯,陈长生放到自己眼前,仔细观看其上的纹路。
微弱的光芒透着不同寻常的光晕,并不刺眼,却让人双眼迷离,仿佛神魂离体一般。
“不好”
陈长生虽然心智坚定,反应也很快,立刻察觉到了不对,但已经无法摆脱那种幻境。
待到陈长生清醒过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梦幻世界,淡金色光芒流淌,悬挂头顶,是一片绚烂到极致的天河。
他双脚踩在水面,淡金色的湖面如内心一般,映照出陈长生的面容,以及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和警惕。
“这是幻境吗”
陈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内心的宁静。
果然,他一冷静下来,倒影脸上的焦虑也渐渐消失,但眉宇间依旧有一股淡淡的黑气萦绕,那是他内心的杂念与担忧。
“仙路尽头,敢问谁能成仙谁能大道独断”
忽然,一道声音在这方世界中响起,透着淡淡的遗憾。
这声音一响起,陈长生立刻汗毛倒竖,警惕的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双眼眸四下打量。
“在哪里”
陈长生目光横扫四方,心中暗道。
但他心底想法一起,这片世界中立刻响起他的声音“在哪里”
这一变故立刻使得陈长生脸色大变,心头惊呼一声“什么”
“什么”
这方世界立刻响起他的声音。
自此陈长生终于变色,在这里,他毫无秘密可言,内心都被看穿。
“就算是重瞳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风沙,谁能代我一观仙路尽头看看是何等姿态,才能踏着诸圣的尸体,走尽仙路。”
陈长生话音刚落,那道黯然的声音再度响起,透着无限的遗憾。
陈长生听得出来,那道声音并非是遗憾自己未能成仙,走上大道尽头,而是遗憾仙路多帝骨,无人能成就传说。
“你是谁重瞳圣人吗”
陈长生咬牙问道,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自己绝不可能摆脱这种幻境,还不如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