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珍惜,见天就是游手好闲,让你带个兵你都不情不愿。”
“好逸恶劳还是我的天赋呢。”
李轩不是旁人能说动的,一出来一行军一难受,更是坚定了时常升起的期盼,“二姐,三哥,我跟你们说真格的呀,这领兵打仗的罪,我是真不想受。我在家尚能豪情万丈,越是出来越颓废,越容易自满。我就想了呀,都一州一地了,折腾个啥呀,就是不动,领朝廷个侯,还是回头投降个更狠的,也是个逍遥侯啊。”
顿了顿,歪头想想,总结了下语言,“咱就是把天下打下来了,我还能把天下吃了,睡了我不还睡一张床,吃三顿饭,住一个屋么天下群贼四起,民不聊生,关我个屁事啊。
我真心感觉天子才是最聪明,最幸福的,一点也不昏庸,一生都生活在快乐中。最傻的就是明君,傻得冒泡。我就犯了要明的傻,一出来才清醒了点。
你看这山西的贫瘠沟壑,还他妈表里山河呢我草,就是寸草不生的破地,看久了我都抑郁,对北上打鲜卑都发怵了。那大漠戈壁,冻土高原,广袤的大草原,哪是汉人有资格征服的都不愿意去,凭啥占住
就跟甘陕河套地一样,想占住除大移民外别无他法,可我都不愿去,为何非要强迫别人去既都不愿去,那就让胡人占呗。
我知道什么与国有利,与大汉有利,可有利的目的,是建立在时下苦难的行军,让士卒死的基础上。是逼迫百姓做不喜欢的事。
我原来觉得我是正确的,可一出来一受罪,我对与国,与大汉有利的想法,就越来越淡了。对旁人未来如何也没兴趣了,就想过好我自己的。”
“你这好逸恶劳的病啊。”张飞摇摇头,“又重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雁过且留声,就你天天游手好闲。”
关羽最恨自家小弟的痞赖,没事就小流氓一样瞎逛,闲了就找贾诩等一帮宅猫在家里玩,打猎都在自家打,懒得出去。
扶不起的烂泥一样,干几天正经的就又甩手掌柜了,偏偏就那几天干的事,制定的东西,寻常官吏将佐一辈子再怎么努力,边都摸不到。
这正是让关羽最深恨自家小弟的地方,有才不用在正经地方,宁肯帮张飞折腾包子店,都不参知政务军务,整天倒腾杂物。
“进之表里山河,行于苍茫大地,小弟豪情该涨才是,怎么越走越萎靡”
张飞也不理解四弟这号怪咖,率大军远征,多么意气风发,他都兴奋死了,偏是自家小弟越走越是唉呦唉呦的叫唤,越走越痞赖,把主帅该做的事,走着走着就层层扔下来了,点将都不点了。
什么敲鼓聚将参议军情的,全部取消,营务无需请示,非警讯不处理,有事单聊,聚一起谈事最多一刻钟,事毕即散。
自从进入并州境内,全军竟然一次聚将都没聚过,军务都是在行进间处理掉的,且小弟已经把大部分本该主帅处理的事物,全分门别类的扔给别人了。
做主帅都能走着走着做成甩手掌柜,啥也不管,偏偏大军井井有条,还不乱,这种诡异的事,让张飞对自家小弟也是很服气的。
正文 第三零六章 从方阵到战列线
“豪情啊豪情。”
尽管对自家小弟的神奇一言难尽,可张飞与关羽一样,就看不得小弟烂泥一样的颓着,整天游手好闲,提劲道,“你该多唱唱歌,为自己打打气。”
“啊,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李轩从善如流,马上胸脯一挺,手一开,下巴一抬,抒情的唱了起来,“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唱着唱着,又捏了个唱高音的造型,眼一眯满脸唏嘘,“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关羽与张飞对视无语。
“放轻松,整编后的北方军,缓才是疾。”
李轩歌声忽歇,诡异的冲关羽,张飞一笑,“我就是看你俩驭兵太急,焦点太一,还是早先驭农兵的惯性,才要在行军中再散一散,以免临阵尚集,那才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关羽精神一振:“小弟何意”
张飞同样打起了精神,自家小弟痞赖归痞赖,于军学一道上的天赋,他却是自认不及的。怕是曾经说过没在意,小弟才又特意重提,那就一定是重要的用兵事项了。
李轩没直接回,而是问关羽:“二姐,你说咱北方军改编之后,与以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关羽沉吟少许,方道:“编制单位多了,单位中人数小了,士官多了,指挥层级多了,信号传递多了。”
“是,鼓响全军上,鸣金全军收的时代,已被我军淘汰了。”
李轩闻声就笑,“这在军事领域堪比汉元淘汰五铢钱,指挥的层级是多了,可全军的行动慢了么战斗力降低了么”
“那倒不曾。”
张飞插言,“就是领军没以前爽利了,嗯,也清闲了些,将旗附近的指挥旗少了,各部自行其事的多了,战斗力倒不曾降了。”
“实际北方军编制改进,在战术单位编成上,是从方阵到战列线的转变。”
大黑背上的李轩双手一拢,又散开,“盗匪响马是络子,一络一络,射出去的箭一样,没有左右前后与侧翼的。黄巾等乌合是云,聚散无常,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汉军郡国兵是方阵,弓阵,车阵,刀牌阵,一阵一阵,一块一块。
这一块一块的组合在一起,就是大阵,组合的方法,就是阵法。
要破阵法,是很简单的,例如发挥弓箭阵最好的阵,是大雁两翼展开的雁行阵。这一几何构型的站位,能够让最多的弓箭兵同时与射界内的敌军接触,发挥最大化的火力投放优势。
但是,对掌握了几何兵学的将领来讲,要破雁行阵,易如反掌。不是从背后杀入,而是就以两队骑兵,与v字雁行两角做反v向对进,就像毛笔插进笔筒一样,两条直线对两条直线插进去,雁行阵的杀伤就只有两个点,而不是两条线了。
两队骑兵只要行动果决,迅速,步兵弓手站位与调整,是来不及的,v型两翼尖后的弓手一调整,一动,阵就散了,就变乌合,面对骑兵沿v字斜线突入,一击就会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