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在以前三口人所拥挤的那一间老破小也就给了江雪玉家。
加之,江爷爷江奶奶陆续死了。从那以后,他江雪玉家是才有了客厅,父母有了卧室,江雪玉也有了卧室。
要不然,一家三口照样是窝在一间房子内。类似这样的人家在这一带可多了去。他们算是这一座城市的原住民,那又怎么样
这身处社会的底层,却也要比赤手空拳,没文化,没技术,没钞票的进城务工的农村人好上很多。
这都不算什么最困难的境况。江父江母所经历的那一个时代,连国家都穷,就不要说老百姓了。
他们身处的那一个年代,虽说物质上面完全不能和今天比,但是心里面还算平衡。即便有的人已经开始富起来了,也没有像今天的年轻人那么大的深深怨念,痛斥社会的不公平,没有一个好爹妈,错就错在自己的原生家庭
毕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可是到处充满了机会的最好时间段。只不过,老百姓普遍太保守,思想转不过弯,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死守原来的工厂。
1998年,全国第一次下岗大潮出现,重灾区就是在东北。工厂纷纷倒闭,工人陆陆续续地下岗回家。
江雪玉家也不能幸免。江父江母拿到了很少的一点工龄买断钱之后,就开始了去社会上面自谋生路。一旦错过了最好的时期,再想改变,那就难难难了。
就在这一个困难时期,好些老百姓家庭别说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能够一家吃饱,不挨饿,生活继续照常过得下去就不错了。
“要不然,我们干脆买房吧”江雪玉见父母不吭声,和盘托出了自己酝酿已经的买房计划道。
“买房还是算了。我们等着政府前来动迁才是最佳方案。即便是要买房,现在也拿不出钱来啊
你读大学,我们老两口接着每年缴纳的社保,不但把我们弄得疲于奔命,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家还借了你堂姐家的钱,至今没有还。
现在你工作了,妈不说你拿钱出来养家。最起码,省去了你学费和生活费的那一部分花销。我和你爸爸的打算就是尽快把你堂姐家的钱给还了。说一句良心话,你堂姐家帮我们已经够多的了。”
江母对于女儿这种步子跨越的太大,简直就没法接受。她毫不保留的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盘算道。
江雪玉这上了一阵子的班,不免就开始有些膨胀起来。她所见所听,那都不是自己原来那一个社会阶层能够接触到的东西。
自己有了一点阳光就开始灿烂,有了一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她已经开始忘记了是谁帮忙找的工作,俨然有了一种是自己能力所匹敌的错觉。
其实,江雪玉在公司里面干得都是简单和重复的工作。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够上手,熟练起来。
之所以没有分配给她重要的工作,一是对方还在试用期,二是大家都知道她有来头和背景。
江雪玉没有遭受到老员工的故意刁难,排挤,让你做很多事情还美其名曰锻炼和培养,反倒是有人把她视作朝上爬的梯子,想要通过她来认识其身后的人。
“那我就搬出去住。”江雪玉打定了主意道。
“家里面又不是没有你住的地方,何必浪费钱去租房子呢”江母心疼钱的同时,不理解女儿的想法道。
向来不怎么说话的江父,一旦开口,总是能够说到点子上面。他突然摇晃起了脑袋道:“我们家二锅头是没有你堂姐家的茅台酒好喝。
二锅头,我可以天天喝,而茅台酒是别人家的,偶尔一回。要是二锅头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酒,那喝过一次茅台酒就以为天天都能够喝上了。”
“爸,你什么意思啊”江雪玉眉头一皱,很不满意道。
“看来,我们这一个家里面是留不住你了。你的翅膀长硬了。”江父再次摇晃起了脑袋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去追求更好的生活租房的钱,我自己出。”江雪玉豁然站了起来道。
“你们父女吵什么也不怕让邻居们听见了笑话。”江母制止道。
“一群穷人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今天,部长才给我说了,若是没有护照就赶紧去办护照,下一个月还要带着我去岛国出差。
今后,像这样出国的事情,每月都可能有。而这里住的人别说出国,连滨海都没有出去过一次。
我看着他们就恶心。你们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就怕他们在街面上见到我,来主动和我打招呼。”江雪玉理直气壮的声音大了起来道。
正文 第376章 二姐
敲门声响起,江雪玉暂停了和父母之间的争论。她就算再不懂事儿,也知道家丑不外扬的最浅显道理。
江母起身去开门,原来是自己的二姐带着儿子来了。他们母子没有空着手,大包小包的带了好些东西。
江母闪到一边,好让他们的进屋。自己的心里面明白,这又不是逢年过节,送礼来必然是有所求。哪怕是逢年过节,也没有见过自己二姐像今天一样出手大方。
周家母子把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倒是不见外的陆续坐了下来。他们本来就是亲戚,住得又近,只不过不时常走动而已。
说好听一点,大家都忙。说难听一点,各自忙着赚钱糊口。人一旦累了,坐下之后,就不想动了。
“我可早就听说了我们家雪玉进了大公司有了好工作。我们这一带可是人人都交口称赞雪玉有出息。”周兰微笑道。
江母给自己二姐和侄子各自倒了一杯水端到了他们的面前道:“雪玉通过校园招聘,她自己找的工作。”
“妹,我的亲妹,你就用不着瞒我了嘛”周兰可不相信对方说得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道。
“我骗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雪玉她爸都是下岗工人。现如今,我靠站在街面上发传单,已然成了职业发单人。
她爸在一个小区内当保安。”江母既是维护女儿的颜面,又是在推脱自己二姐即将明说的所求之事道。
“我那口子走的早,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儿子是大学毕业都两年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东一榔头,西一扳手,总不是一个长久之日。你就帮帮忙了。”周兰大打悲情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