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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5(1 / 2)

约四旬,一袭杏黄袍、不巾不冠,竹簪绾发,脸形狭长,鼻梁很高,脸部极具雕塑立体感,除了驾车的仆人外,只有一个抱琴的童子,简简单单、洒脱出尘,见到陈操之,拱手含笑道:“早闻钱唐陈子重左右手书法是一绝,更精于音律,思慕久之,今日戴某不请自到。”

陈操之深深施礼道:“本欲去agt县拜访戴先生,只是家母年老,不敢远行”

一边的顾恺之忘了与戴逵见礼了,瞪大眼睛看着谢玄,问徐邈:“他就是祝英亭”

谢玄认得顾恺之,去年在建康相识的,朗声大笑,拱手道:“冒充祝氏子弟大半载,今日被长康兄揭穿了,子重兄、仙民兄莫要怪罪

下陈郡谢玄谢幼度。”

徐邈大为惊讶,原来祝英亭便是谢安的侄儿谢玄,谢玄少负才名、彦秀绝伦,与王献之并称王谢双秀,那么祝英台又是谁,论才学,祝英亭稍逊乃兄祝英台啊

没等徐邈发问,谢玄就已经说道:“祝英台却的确是姓祝,是我表兄,他此次不能来。”说这话时,谢玄看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温雅微笑,点了点头,表示会帮着隐瞒谢道的身份。

顾恺之这时已与戴逵相见,得知戴逵带来了两幅画作,竟等不及进陈家坞,就在堡外展卷欣赏。

戴逵带来的两幅画,一幅是八尺长卷绣林七贤图、另一幅是南都赋图

竹林七贤图画是康、阮籍、山涛、戎、向秀、刘伶、阮咸,还有一个上古高士荣启期,这八位高士皆席地而坐,服饰不同,姿态各异,神情迥别,各尽其妙画中王戎,一手靠着木几,一手玩弄玉如意,仰首屈膝,旁若无人整幅画情韵绵密,风趣巧拨

南都赋图是戴逵根据东张衡的南都赋而画的,南都指的南阳郡宛城,是东汉五大都城之一,山川秀美、建筑壮丽,戴逵当然未见过东汉时宏大的宛城只是根据张衡赋里所描绘的景象,凭自己的想象将“园庐旧宅,隆崇崔嵬;御房穆以华丽,连阁焕其相徽”的巍巍南都再现于笔端。

顾恺之默作声,就在堡外足足欣赏了小半个时辰逵虽赶远路来此,亦无倦,与谢玄、陈操之、徐邈静立一边等候。

顾恺之终于叹道:“观戴先生两幅作,我获益甚多,戴先生之画在吾师卫协之上,张墨张安道也不及戴先生。

逵淡淡说了句:“岂敢。”虽无骄态,但自有一种不屑客套的清傲之气又道:“人言晋陵顾恺之是画痴,日一见名不虚传,戴某的两条腿站酸了。”

众人皆笑,一齐坞堡,在底楼客厅坐定。

用罢午恺之邀戴逵指点他的秦淮春雨图和新亭对泣图,陈操之见谢玄此次来与上次颇不一样常有忧色,便问何故

谢玄不答道:“子重兄,随我到堡外散步一回如何”

陈操之知道谢玄有话要单独与他讲同他下了楼,出了坞堡大门。

秋末冬天气,已经颇有些寒意,午后斜阳暖暖地照着,柳林疏疏,远处的明圣湖秋波浩渺,坞堡后的九曜山青黄交接,比之春夏的一碧青山别具秋山之美。

谢玄一边观景,一边往西缓缓而行,开口第一句就是:“子,我四叔父兵败淮南,消息是半月前传到的,四叔父已回到建康听候朝廷处置。”

陈操之叹息一声,无语。

谢玄道:“四个月前你就对家姊说过我四叔父此次北征恐难获胜果,当时我不以为然,只有我三叔父颇为忧虑,亲去淮南为四叔父参谋,没想到还是溃败了,不知重当时是如何料到的”

陈操之道:“也不是料到,只是担忧而已,燕国慕容氏善用兵,令叔谢豫州才华横溢,是庙堂之器,于为将之道恐怕有些生疏”

谢玄道:“子重所言真让我吃惊,王右军也曾这么评论过我四叔父,我四叔父北征路上,犹吟诗啸傲,直似游山玩水,又称呼手下将士为劲卒,大失军心,以至于大溃败。”

陈操之问:“安石公是否准备出山了”

谢玄盯了陈操之一眼,笑了笑,说道:“子重对我陈郡谢氏了如指掌啊。”

陈操之道:“安石公不出,如天下苍生何现在该是安石公一展抱负的时候了。”

谢玄道:“我三叔父已在建康,为四叔父兵败之事四处奔走,我此次来这里,其实是要赴建康,家姊以及另外四位从兄弟过几日也要取道钱唐同赴建康,以后就在建康乌衣巷居住,暂不回会稽了,所以我来是向子重道别的。”

三十三、谢道韫的承诺

外斜阳,秋光映水,陈家坞的秋日静美得宛若世外西一侧,有一大片菜畦,秋冬之际,芥菜、萝、白菜青绿可爱,还有累累垂垂的黄瓜和秋茄,来圭在汲水灌园,来圭妻子赵氏赶着一群大白鹅从小溪边回来,这些鹅是去年才开始养的,约有三十余只,雪白的羽毛、长长的脖颈,“吭吭”地鸣叫着

大白鹅昂首阔步从陈操之、谢玄二人身畔走过,鹅掌蹼足踏过泥地一片“沙沙”声响,倒象是一队耀武扬威的士兵,赵氏停下脚步,微笑着向操之小郎君和客人万福,然后再赶着白鹅进坞堡。

谢玄看着白鹅走过,好半晌不说话,但看得出他内心颇为挣扎,终于开口问:“子重,你上次在东山见到了家姊是吧”

操之心想:“这你早就知道的啊,看来要问的不是这个。”点头道:“是,在曹娥亭上小坐了一会。”

谢玄问:“那么子重有没有向家姊承诺过什么”

陈操之黑而秀的眉毛微微拧着,侧头看着谢玄的眼睛,说道:“有过承诺”

谢玄斜飞的双眉慢慢竖来,眼睛眯起,英俊的脸庞一种威煞之气,却听陈操之继续说道:“我说八、九月间徐邈来我这里时,我会与徐邈一道前往东山拜会安石公,到时再与英台兄一聚,只是现今我母亲身体欠佳,只能失约不能前去了。”

谢玄皱起的头又舒展开来,笑了笑,说道:“我敬子重的才识和人品,只是家族利益当头还要再问一句,家姊是否向承诺过什么”

陈操之不喜被人盘问问心无,他也明白谢玄问这些的用意,家族利益第一,绝不能让家族利益受损,友谊要退居次位

陈操之默然久之玄不催问,只是目光炯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