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嘴角含笑,彬彬有礼,待听到褚文谦说要去他母亲墓前致奠,这才坚拒,他不想这个薰香粉面、口是心非的家伙打扰他母亲安息的灵魂,这个四十六岁的猥琐男子还曾经想娶他嫂子,看着就让人厌恶。
褚文谦被拒绝,怏怏而回,心道:“陈操之,你不过一个新进士族,有何可自傲的,且等我与叔父商议后再说,难道就任由你陈氏嚣张乎”
经过此次寒门佃户请愿事件,褚文谦这个县令已经是毫无威信可言了,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褚氏更大的危机到来了
四月初八,以新任扬州内史王劭为首的扬州官吏、差役一行五十人来到钱唐,同来的还有暂代吴郡太守的褚俭,褚俭面如土色,这一路上他多次想向王劭陈情表白,但王劭睬也不睬。
王劭是王导第五子,小名大奴,美姿容,风操兼备,深为桓温所器重,本来作为刺史的副手,这种扩建县舍的小事不需他出面来查处,他此来主要是想见识一下陈操之,这个把希气得发病的陈操之、这个据说书画、音乐、围棋、清谈俱佳的陈操之,更有传闻陆纳之女陆s倾心于这个陈操之,实在太让王劭好奇了。
五十一、惊世骇俗的隐秘
随扬州内史王劭一同来到钱唐的还有以谱牒司令史祠部、吏部官员一行十六人,他们是来为新进士族钱唐陈氏改注士籍、分发官田的,钱唐八姓士族从此变为九姓,至于琅琊孙泰一族,因其是暂居钱唐,琅琊郡属徐州,所以将在侨徐州即京口一带颁赐二十顷良田给琅琊孙氏。
王邵名门高士,自然不耐亲自鞠问审案,只是把丁异、杜等人请到馆驿叙谈片刻,便吩咐属官勘察审理扩建县舍和鲁氏冒注士籍案,到时向他禀报结果便是。
王劭也是服散的,性急,来到钱唐的当日便要去访陈操之,丁异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让儿子丁春秋领路,说丁春秋与陈操之曾在吴郡同学。
王邵只带了两名随从,与贾弼之一道跟随丁春秋前往陈家坞,孟夏天气,和风薰暖,一路行去,但见青山隐隐,绿水迢迢,随处可见茂树繁花,让人目不暇接。
来到枫林渡口,王劭手里尾遥指道:“此非桓野王赠笛之处乎”
丁春秋答道:“是,年四月末,子重在对岸等候渡江,全常侍与桓参军适从江上过,听到子重笛声,赞叹不已,桓参军即以柯亭笛相赠,传为佳话。”
王劭又问:“据说卫协画了幅桓伊赠笛图,此画在陈操之处否”
丁春秋道:“此为吴郡陆使君收藏。”丁春秋应答如流,显得与陈操之知根知底、交情匪浅,此刻的丁春秋的确是与有荣焉。
王劭道:“如此,回程时顺道拜访陆言求画一观。”
贾弼之笑道:“这枫林口因桓伊赠笛,已成钱唐名胜了,京中人士说起桓参军的妙赏说起枫林渡口和陈操之。”
一行人摆渡过江。钱唐江南风景更见秀美。山石苍翠木掩映。流水澄洁。使人有遗世之思。
王劭微笑道:“这很有山中访隐者地况操之究竟有何可观之处现在尚不知。只这一路行来地山水花树。就觉不虚此行啊。”
贾弼之道:“陈操之结庐守墓。也可以说是隐者了葛稚川地弟子、嘉宾、陆祖言、谢安石常识之人必有可观之处。”
斜阳烟柳。坞堡端凝。王劭不进大门。只在堡前观赏风景。连声赞美。
丁春秋三步并作两步进去报讯。陈尚听说扬州内史王劭、谱司令史贾弼之前来为惊喜。赶紧与老父一起出迎。
陈咸、陈尚父子在建康多蒙贾令史关照是感激。现在贾令史到了门前岂有不热情相迎之理。
贾弼之看看王劭,王劭道:“乘兴而来只为陈操之。”
贾弼之便笑道:“那先就不打扰陈公了,且去访陈操之。”
陈尚就陪着一道去,心知贾弼之此来是为陈氏入士籍之事,而王劭,自然是为了褚氏之案而来,但现在这些事都不能提,一提就俗。
来到玉皇山下,夕阳西下,淡淡山岚如烟似雾,翠竹松柏掩映的墓园草棚幽深寂静。
来德独自坐在,用小刀削制一些细长的竹片,见到三郎君、丁郎君陪着客人上山,赶紧放下绣刀,恭恭敬敬立着。
陈尚问:“十六弟何在”
来德道:“小郎君去灵隐寺了。”
陈尚轻拍脑门,对王劭、贾弼之道:“是了,今日是四月初八佛诞,我七叔母生前嘱咐过我十六弟,每年佛诞日要去灵隐寺上香布施王内史、贾令史且入草棚暂歇,天色已暮,十六弟应该就要归来了。”
王劭远道而来,访人不遇,颇感扫兴,又觉得有些疲倦,便入草棚坐着,来德赶紧给贵客上茶。
王劭服五石散,对饮食非常讲究,见茶水翠绿、香气浓郁、碗底茶叶舒展挺立,迟着不敢喝。
贾弼之品了一口,眼睛眯起,赞道:“好茶,甘醇爽口,回味无穷,这是哪里的茶,又是如何烹制的”
来德道:“回贵客的话,这是清明前在宝石山初阳台道院摘得的茶,是葛仙翁手植的,我家小郎君命人将采来的茶叶杀青、揉捻、干燥后以沸水泡注,就是现在这样的茶水。”
王劭、贾弼之大奇,这等饮茶法前所未见,王劭试着品了一口,果然清淡隽永,久而弥香。
草棚内只有一张松木几案,四个茶碗就搁在这松木案上,一边就是厚厚一叠书稿,还有笔墨纸砚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