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支道林
,陈操之若能得到支公的称许褒扬,或许可以改变一点陆始的偏见,只是陆始也
并非仅仅是对陈操之有偏见,而是门第之见,即使陆始欣赏陈操之,也很难违背
家族的利益,同意陆葳蕤嫁给一个次等士族子弟,除非陈操之能很快晋升高位显
职,那样希望就大一些,只是一个次等士族子弟想要晋升五品以上,没有二三十
年的资历积累几乎是不可能的,葳蕤又如何等得起
回城路上,陆葳蕤与继母张文纨同车,陆葳蕤不时从车窗往后看,陆夫人心知陆
葳蕤是看陈操之有没有跟上来,晒笑道:“别看了,陈操之要等我们走远了,他
才会回城。”
陆葳蕤俏脸绯红,乖乖的坐好,陆夫人看看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双眸水汪汪的
,肤色莹然有光彩,从来没有这么美过,心理又是怜爱又是担忧,问道:“蕤儿
,陈郎君是不是又向你许诺了”
陆葳蕤支支吾吾道:“哦,是,陈郎君让我再等他三年,一定能娶我。”
陆夫人幽幽一叹:“又是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啊,哎,这个陈操之好,
好,我不责备他,我只是说三年时间他能谋到什么显职啊,名声他现在倒是有了
,可是光有虚名是不够的。”
陆葳蕤不说话,心道:“陈郎君既这么说,那他一定有办法,三年前陈郎君还是
寒门,现在已跻身士族,而且年未弱冠即扬名江左,除了陈郎君,谁又能做得到
呢”
陈操之回到顾府天已薄暮,顾恺之等他好久了,说:“今日孔汪、范宁、孙泰先后
来访,又说瓦官寺的竺法太看了八部天龙像大为惊喜,请陈操之一定画此壁
画,功德无量”
陈操之有些奇怪,孔汪,范武子来访不稀奇,孙泰来访他做什么
用罢晚餐,换洗沐浴毕,陈操之与三兄陈尚在小院中散步,问孙泰来意
陈尚道:“孙泰倒是很会钻营,琅邪孙氏入士族后,他依仗杜子恭的名声,与京
中笃信天师道的显贵结交,已被委任为东阳郡丰安县长,不日将赴任,名为拜访
其实是炫耀,不过似乎真有什么事要对你说,过两天还会来。”
陈操之墨眉微颦,孙泰成了一县之长,更能传布他的天师道,史载孙泰,孙恩叔
侄之乱时在废水大战后的十余年,距现在还有三十多年时间。难道因为琅邪孙氏
入了籍,孙泰的天师道众之乱会提前
这时,顾恺之与刘尚值走进院落,顾恺之道:“子重,去乌衣巷谢府吗,你昨日
可是答应了谢常侍携柯亭笛前去的。”
陈操之便命小僮黄小统捧了盛有柯亭笛的木盒随他前去,备车之时,刘尚值悄声
问:“子重,今日见到陆氏女郎了”
刘尚值是陆纳的属官,又是住在陆府,知道今日陆夫人和陆葳蕤出游之事,方才
顾恺之又说陈操之也是独自外出游玩至暮方归,自然就会想到陈操之时去见陆葳
蕤了。
陈操之轻笑道:”打听这么清楚做什么,要去向长吏告密乎”
刘尚值“嘿嘿”一笑,心领神会,便不再问。
陈操之、刘尚值、顾恺之分乘三辆车牛刚出顾府辕门,就见门前来了一辆马车,
一队军士护卫,却是希超来访。
希超问陈操之将赴乌衣巷谢府,笑道:“甚好,我也一起去访万石公,顺便一赏
子重的妙音,子重本来三年前我就能听到你的竖笛曲的,却是迁延至今,佛法讲
究因缘际会,果从因生,相由缘现,看来我希超要听子重一曲,还得借助陈郡谢
氏才行。”
一遍的冉盛叉手施礼道:“好教希参军得知,三年前我家小郎君在吴郡为希参军
送行,我家小郎君曾为希参军吹奏一曲,只是希参军已经走远了,没听到。”
希超朗声大笑:“还有这等事,那真是我无缘。”
冉盛道:“千真万确,希参军没有听到,我却听到了,对了,上虞祝郎君也听到
了,还说大饱耳福。”
“哦”希超看着陈操之问:“是祝英亭还是祝英台”陈操之答道:“是祝英台。”
希超笑道:“看来祝英台与子重有缘。”
顾恺之道:“希参军,那祝英亭却非祝英亭,乃是谢玄谢幼度。”
希超问:“那祝英台又是谁”
顾恺之道:“祝英台便是祝英台,乃是谢幼度表兄,隐居上虞。”
希超道:“原来如此,那我等便一起去乌衣巷吧,说不定祝英台已从上虞来此。
”
冉盛和顾恺之都是心直口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只是陈操之觉得希超似乎知道某些隐秘,言语间颇为暧昧,希超市提携他,于他
有恩之人,今夜却让他有些猜不透。
希超邀陈操之与他同车,在车中希超却半句不提祝英台,只说今日朝中大臣审议
桓郡公迁都移民之奏章,大多数朝臣敬畏桓郡公,莫敢先谏,扬州刺史王述与散
骑常侍领著作郎孙明言反对,孙洋洋洒洒上疏,说什么“昔中宗龙飞,非唯信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