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儒轻玄,对正始玄风深恶痛绝。服散、黄香、男子女态。更是正始玄风之流弊,范宁一向耿直,喜怒形于色,既然鄙夷祝英台,也不虚与委蛇,对祝英台颇为冷淡,对陈操之则甚是热情,领着二人去见其父范汪。
陈操之走在后面觑空对谢道韫道:“英台兄莫怪,范兄性直,想必是看不惯你敷粉黄香。”
谢道韫道:“子重,我三叔父说我与人交往棱角毕露,要你时时提醒我,今日我想再露一下棱角如何”
陈操之微微一笑,说道:“英台兄多日未辩难。技痒乎”
谢道韫道:“遇见玄谈高手,难免跃跃欲试。”
范武子痛恨正始玄风,但又精研黄老之学,他要弘扬儒学,就必须对老庄玄学有通透的了解,这样才能驳倒老庄玄学,所谓知己知彼、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者也。
陈操之道:“范兄遇到英台兄这样强劲的玄辩高手,要慨叹弘扬儒学之难了。小,
谢道韫问:“那我缄口不言”
陈操之道:“可以论儒经史传嘛,到会稽我们还要去拜见雅好经史、增厌玄虚的虞常侍,会稽士人重儒轻玄,我们入乡要随俗。”
谢道韫含笑低声道:“子重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谈儒论玄讲兵、吟诗作画烹茶,任选。”
陈操之嘿的一笑,这时已看到立在廊下的那个鬓发斑白的老者,面目依稀似范宁。颇有风霜之色,目光深邃而锐利,有不怒自威之态,这应该就是曾掌握徐、充二州军政大权的范汪范玄平了。
陈操之与谢道韫上前见礼,范汪略事寒暄,便道:“贬黜之人,少有客至,今见两位年少英才,范某心喜,操之精于围棋,范某急欲与操之手谈一局,请
范汪著有棋品,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这九阶棋品就是范汪首先提出来的。陈操之也极爱围棋,这次来拜访范汪,就是想向范汪讨教一局。见识一下东晋围棋第一人的风采。还有,范汪是京口北府的重要人物,北府由郗超祖父郗鉴一手创建,军士都是北地流民,北府兵以勇猛善战著称,在平定王孰叛乱、平定苏峻叛乱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自从郗昙病逝、范汪贬黜之后,北府被桓温下令取消,北府兵或归附庚希、或解甲归田,今已不存在独立的北府兵
陈操之知道谢安执政后命谢玄重建北府兵还要到十年后,而他陈操之既有先见之明。何妨先与北府元老范汪交好,日后重组北府兵也方便得多,当然,桓温当政,是不可能重建北府兵的,陈操之很清楚这一点,欲速则不达,不然的话遭桓温忌那将是祸事,所以他是以棋来与范汪交往,桓温即便知道他来拜访范汪,也只会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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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洁癖
700019436十六、洁癖
二可畔范氏庄园的竹林显然是精心栽种的除了那四季六,廷拔秀丽的翠竹,还植有紫竹、赤竹、湘妃竹和琴丝竹,坐隐亭左侧还有珍稀的碧玉竹和龙鳞竹,坐于亭上,游目四顾,竹林色彩斑澜,好似春夏繁花处处。
陈操之与范汪在坐隐亭中弈棋,祝英台与范宁坐于一旁观棋,斜阳幽量,亭中人如画。
陈操之是晚辈,执白先行。范汪虽年过五旬,但心思敏捷,落子如飞,有意加快行棋速度,一般心浮气躁之辈会不知不觉也跟着下起快棋,但陈操之不为所动,依然保持自己的行棋节奏,张弛有度,范汪暗暗点头。
陈操之以一个双飞燕定式给范汪施加压力。范汪对陈操之的新奇招法甚感兴味,寥寥三十余手。深感陈操之棋力强劲,当即凝神应对。泡韧巴珊,鹏卜旧酬厂告少,员新陕,至多
这局棋下了一个时辰,夕阳西下,暮色笼罩,那斑澜的竹林在暮色里一律凝成初冬的苍黑冷色。
棋局进入小官子阶段。白棋小负的局面难以挽回,陈操之将手里拈着的一枚白子放回棋备。摇头道:“范公高棋,我不及也。”
范汪微笑道:”年轻一辈,操之棋品第一。”
陈操之道:“范公过誉了,这位祝兄棋力就不在我之下,我二人对弈多局,互有胜负。小,
谢道韫道:“我负多胜少
范汪“哦”了一声。说道:“可惜两位不能多盘桓一日。不然多与年轻后辈下几局棋,可以消减暮气又指着挺立在亭下的冉盛道:1“操之这位堂弟,将材也,钱唐陈氏。文武兼备。小。
陈操之与范汪下棋的一个时辰间,冉盛一直立在亭下,纹丝不动,气度沉毅。
陈操之道:1“晚辈这个堂弟,年方十六,现在宁远将军桓石虔麾下任屯长。”
这时。庄园管事来请众人用晚餐,范汪道:“山蔬野荤,勿嫌怠慢。小。
晚餐后,范宁问:“三位今夜就在庄上歇息如何”
陈操之间谢道韫:“英台兄意下如何”
谢道韫迟疑了一下,她这次来拜访范汪,未带婢仆,在庄上歇夜会不方便,说道:“小我就不打扰了,我回郡上驿站歇息
陈操之知道谢道韫不便孤身在此歇夜,便道:“那好,我送英台兄回郡驿,再来向范公讨教棋艺
范宁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说道:“我与子重一起送祝兄回郡驿吧便命庄客备了两盏灯笼。他与陈操之、冉盛送谢道韫回郡城。
回范氏庄园的路上。范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子重,君子择友,重德行更甚于重才学,这个祝英台,才学如何尚不知晓,却是一趋炎附势之辈,见我父是贬黜之庶人,为桓大司马所恶,这祝英台就不敢在我庄园留宿,怕影响其仕途。而子重,光风雾月。率性而为,与祝英台判若云泥,这等俗吏,子重何以与其交往甚深。
陈操之觉得有些好笑,谢道韫因为是女儿身,又未带侍婢,当然不便在范氏庄园留宿,未想范宁就误会了,这也难怪,范宁对桓温是视若仇人的,去年会稽王意欲辟范宁为舍人,为桓温所讽,遂寝不行。桓温要压得他范氏无出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