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玉石俱焚,为家族计,何如往关中博取功名”
陈操之间:“寞公子视我为何等人也”
羹诣负气道:“江左卫阶,名传九州,难道还要在下面谀吗”
陈操之不理睬簧滔的讥嘲之意,淡淡道:“我钱唐陈氏三年前亦是庶族,今日不也能够为国效力吗江左重人物,真有才干,岂能无出头之地我与子翼兄自汝阴同路而来,子翼兄沉潜有礼、通晓兵法,这等人才自当为我大晋所用,岂能为夷秋之邦效命”
钱唐陈氏联合范阳卢氏等六姓由庶族而入士籍,此事传扬极广,苏道质父子自然也曾听闻,现在听陈操之所言,均觉虽为庶族,但未始没有入士晋升的机会。父子:人对视一眼,一齐点头,打定主意留在平舆,苏道质道:“窦郎君不必多言,我苏氏离开始平十五年,故园定然是面目全非,今在平舆安身立命,不想再劳顿远迁。
看了陈操之一眼,又道:“陈使君仁人雅士,想必也不会怪器于寰郎君,寰郎君明日便回关中去吧。”
陈操之微笑道:“何谈怪罪在下出使秦国,若窦郎君不弃,同行何妨。”
寰活养尊处优。又自负文武双全,一向心高气傲。今日这般灰头土脸,实难忍受,愤然道:“陈使君果然是江左俊杰。清谈无敌,不知可有实干之才”
侍立陈操之身后的沈赤黔都不禁恼怒,沈赤黔对陈师的才学品行钦佩至极,听得寰诣几次三番意含讥讽,忍无可忍,出言道:“吾师渊博如海、才峻如山,岂是你这事贼如父者所能梦见”
沈赤黔这话骂的太狠了,陈操之立斥道:“赤黔,不得无礼。”
羹诣已经是愤然起身,撞翻了身前的案,发出“砰”的一声大响,侧室斑竹帘后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是女子的声音,斑竹帘轻轻摇漾。
惊呼的正是苏氏小娘子苏惹,她从帘后窥视陈操之与窦诣辩论,那寰滔容貌也算是英挺不俗,但因为有了陈操之,立见失色,昔日膘骑将军王济,俊爽有风姿。但每次见到他外甥卫阶,辄叹曰:“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寰活的可悲之处此杠午与陈操同席。苏翼对众两人都是初丑。但目米只在掠而过,就专注在陈操之脸上移不开了,陈操之温润特秀的风姿、优雅睿智的谈吐让苏慈目眩神迷,心里不由得深深一叹:“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难怪那三吴门阀女郎会非他不嫁,可怜我苏若兰僻居小县,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待见得窦滔为沈赤黔言语所激,突然发怒撞翻几案,苏慧受惊低呼,赶紧退后数步。离竹帘远些,一颗心“忤枰”乱跳。听得窦活大声道:“江左重人物。哼,只怕是重容止吧,陈使君是否有才,在下想领教领教”
只听陈操之优雅从容的声音应道:“不知实公子要如何赐教”
寰诣道:“我秦国良家子弟,诗书骑射不偏废。当今夭下非是太平时,所以在下想向陈使君请教骑射。”
帘后的苏慧不禁替陈操之担心,苏慈也知道江左士族子弟崇文厌武,论骑射陈操之应该是比不过这窒酒的,却听陈操之嘿然一笑,反问:“寞公子若与贵国王尚书比试骑射,胜之则由你任尚书仆射,可
”
寰滔一窘,陈操之这话明显是表示他窦诣不配与其比试,正待反唇相讥,不料一个洪钟般的大嗓门徒然喝道:“比试骑射我与你比”
这嗓门宏大惊人。震得几案上的酒樽酒盏都轻轻摇颤,窦诣抬眼看时,说话的是侍立陈操之身后的那个身长八尺有奇的巨汉,雾酒先前听陈操之引见过,这巨汉是陈操之的族弟陈裕陈子盛,现为部曲督
冉盛说话时。大步走出,立在寰酒面前,居高临下苑视,雾治身量不矮,也有七尺四寸左右,但与八尺开外的冉盛一比,矮了半个头,哪里还能有威武气概。只能说实酒出现在苏家堡是个错误,有了陈操之,苏小娘子不屑多看他一眼,有了冉盛,他勇武英姿也相形见绌。
陈操之见箕诣一脸的尴尬,知他不敢与冉盛比试武力,笑道:“真要比试也要尊重主人的意具,还是请苏郎主出题吧。”
苏道质与苏骇父子面面相觑,正这时,一个小婢上前向苏道质施礼,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苏道质捻须踌躇,又与其子苏骇商议了几句,乃道:“陈使君、寰郎君小女若兰颇擅回文诗,新织一回文诗锦绣,共一百一十六字,两位若能从这一百一十六字中得诗十首以上,就算胜出,如何”
陈操之微微一笑:“敢不遵命,就不知寞公子是否还要坚持比骑射”
箕诣熟读诗三百。对建安诸子的诗均能成诵,对回文诗虽然陌生,但也并不畏怯。陈操之若能得诗十首,他又有何不能当下安坐,说道:“就比诗文又如何”
侧厅帘后的苏慧芳心跃跃,从帘隙看着小婢青葫将两方织锦分别呈给陈操之和窦酒。又有幢仆端来笔墨纸砚,那陈操之不让小幢代为磨墨,他自己一边磨墨,一边细看织锦
不知为什么。少女苏慧看着陈操之专心揣摩织锦回文诗的样子,心里羞涩不已,就好象陈操之正面对面端详着她一般一
大厅上的陈操之看到小婢呈上的回文诗织锦,就知道他又占便宜了,这方织锦上的回文诗他前日就蒙苏棋赠送,“露贯殊仞为儒”陈操之已先揣摩多时矣。待墨浓,便提起紫毫笔以俊逸秀拔的张翰帖式行书,按正读、反读、横读、斜读之法,在纸上一气呵成写出了十五首诗,分别是四首四言、六首五言和五首七言诗。
窒治还在对着那方织锦左看右看、无从下手,陈操之就已经将写出的十五首诗命小幢呈给苏道质,苏道质匆匆一览,称赞陈操之的书法,即命小婢将此诗笺送去给若兰小娘子观览。
侧厅的苏慧接过陈操之的所书的诗笺,只看得一眼,心头震撼,执诗笺的双手都微微发起颤来,嗯,字如其人。清逸峭拔,温润俊雅之气透纸而出,至于上面的诗句,她自然是极熟悉的。不知为何满腹哀愁,心里幽幽一叹:“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突然开声道:“陈使君胜出。”
那寞诣尚未交卷,这苏小娘子便判陈操之胜出,可谓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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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杳然风中笛
声,“陈使君胜出”的少女清脆娇音,让穿临羞愤篌 也丹颜呆下去,愤然掷笔于地,朝苏道质一拱手,说声:“苏郎主,在下告辞,承蒙款待,感激之至。”言罢,拂袖而出,回坞壁客舍,收拾行装一
苏骇代父送客,送寅活及其十余名仆从出了苏家堡,看着他们往西北方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