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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先问陈操之、谢琰觐见皇帝之事。听到桓温被皇帝司马昱一句“某在斯”弄得闷闷不乐,不禁大笑。说道:“皇帝亦有能,毕竟是清谈名手,桓公不能敌。
说及谢玄,陈操之道:“幼度此番平蜀有功,必有升迁,他何时能回建康”看到书案上有很多书册和信札,而且颇显陈旧,不免有些奇怪。
谢安道:“阿遏在信里说将于下月上旬解送司马勋及其党羽至姑孰,亦将回建康省亲,还有,阿遏已与桓右军女订婚,将择期完婚。”
陈操之喜道:“那要恭喜幼度了。我已大半年不见到他了,我大约下月中旬起程回钱唐,应该能与幼度一唔。”
谢琰也看到了书案上的陈旧的书册和书帖,问谢安:“大人这是哪里的书帖”
谢安道:“这是阿元翻箱倒筐找出来的汝伯父诸人与豫州诸将的书信,这些是两谁州志,阿元在搜玄钩沉,整理以备参考。”说着拿起案上那一沓关中藤角纸递给谢琰。
谢琰一听父亲这么说,立即就明白了。接手略看几眼,即转递给陈操之道:“子重兄,这个对你最有用。”
这关中藤角纸还是陈操之送给谢道韫的,谢道韫已用其清丽畅达的的行书小字满满的写了十余张,既有对豫州诸将的介绍,也有对中原百姓为避战乱南迁江淮的记载。对那些流民帅、大族宗部记录尤悉一
陈操之看了半张纸就明白了,谢道韫收集这些资料都是为他准备的。彼时资讯匿乏,不象后世那样有图书馆甚至百度一下就行,要获得这些有用的信息往往要亲临实地考察询问才行,谢道韫利用陈郡谢氏多年的积累,为他收集这些资料而且还精心梳理,这份心意,能不让人感动
陈操之低着头看了好一会,借此平静一下心情,半晌才抬头勉强一笑。说道:“道韫娘子真是太有心了,只是她肺疾未愈,切莫过于劳心劳累。”
谢安点头道:“操之是疾医。你等下对道韫说,她听你的。”
陈操之抬不起头来,从没有觉的这样有愧,是他误了谢道韫。
谢安暗暗点头,示意谢琰先退出去。然后问道:“操之,我且问你。若你未与陆氏女郎相识,那么是否会喜爱我家阿元”
陈操之不明白谢安为什么要这样问,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似非智者所为,但也只有答道:“道韫娘子天人也,在下如何配得上。”
谢夫人刘诱不耐烦了,开口道:“陈郎君也太不爽利,就回答喜爱又会怎样”
陈操之甚窘。
这时小婢因风奉上茶来,低语道:“陈郎君,我家娘子就在间壁。你千万莫要让她伤心啊。”
陈操之点了一下头,说道:“在下对道韫娘子既敬且爱,只是我已有了葳蕤,只能愧对道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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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午后光景如梦幻
一窜间壁的谢道辊听到陈操点众向话,霎时泪水沫蒙丫犹孵,鼻子酸酸的,心里却又有着一种哀绝的甜蜜,这是陈操之第一次明确地对她表白,虽然以前也曾情不自禁地握过她的手,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两个人都很善于克制自己的情感,使之不逾矩,嗯,子重对她也是有情的,她并非一厢情愿,她并没有输给谁,只是相逢恨晚而已一
书室的谢安与夫人刘涯对视一眼,二人心里都是大为轻松,很好,只要陈操之对阿元有情就好,陈操之也是因为知道不能同时娶陆氏女和阿元,这才克己复礼的嘛,谢夫人刘谤心道:“我家阿元这样的女子哪里会输给陆氏女郎论才,那肯定远胜,论貌,嗯,现在是瘦了点一”
谢安清咳一声,手中蒲蔡房一摆,也不与陈操之绕弯打机锋,直言道:“操之,今我有一法,可以让你既娶陆氏女,又娶阿元,你意下如何”
陈操之愕然,他对葳蕤的爱情无可置疑,绝无始乱终弃的念头,葳蕤的可爱,不在于她的容貌和才情,在于她抚慰心灵的纯真,名花幽谷,芬芳暗吐,并非为了展现自己,她只是自然流露,葳蕤的美丽和纯真是骨子里的,与葳蕤在一起,让他觉得心安和愉悦,言语淡淡,时光流逝,愿就此相对白首
但谢道桃这样的奇女子,用情如此之深、相处相惜相励,特立独行,惊才绝艳,陈操之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这种情感好比一株种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种在心田一角,两个人起先都以为能控制这情苗的生长,要以终生为友来约束它,不料情苗抽枝发条,迅速滋长,已突破友情的狂抬,让两个人都小心翼翼
这世间,男女应该是不能有相互倾心的友谊的吧,若有,那也只是因为种种障碍和束缚造成的,是怅然和无奈的选择,否则定然会发展成爱情。
陈操之是性情中人,并非高蹈出尘的圣人,他爱陆葳蕤,但同样会被谢道辆吸引,而且这关乎家族利益,郗超说得很透彻。陈操之若是隐逸无为之人,那么要做标榜古今的情圣也无不可,只是既入仕途,那难免身不由己,攀附、联姻,这些都是壮大家族应有的捷径,若能同时娶到南、北两大门阀的女郎,这对陈操之助益极大,而谢安以侍中、中领军的身份愿助陈操之娶双美,这对陈郡谢氏而言,已经是委曲求全了,谢安对陈操之的看重无以复加
陈操之以捷才著称。这时却反应迟钝,好半晌才问:“安石公征询过道桃娘子的意见否”
谢夫人刘涯嘴唇一动想说话,想想还是忍了,让夫君谢安说吧,她虽然爽直,但也知礼。
谢安笑了笑,说道:“到建康城的里巷曲坊问问,谁不知我谢氏咏絮才女钟情于你而且道桃之病,半是肺疾半是心病,世间真只有你能治好她,她对你的心意你也明白。只是她生性高傲,从未想过要与陆氏女争竞,但现在有与陆氏女共处的良策,谁忍心她孤独一生。
隔室的谢道粗跪坐在那里,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觉得三叔父的言语已经有一些逼迫陈操之的意味,她不想这样,这样她很难受,她只觉胸口发热,想咳嗽又强忍住,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成拳抵住紧闭的嘴唇,但咳嗽实在是憋不住的,不免泄露出声
小帘一掀,满脸通红的谢道粗走了出来,坐在三叔母刘涯身边,朝陈操之一躬身,向谢安道:“三叔父,请不要再向子重说这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