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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国之储君,你区区一员小将,也敢妄论”

“大庭广众之下,属下自然不敢,但既然帐中只有将军和华老先生,也非外人,属下便妄论一回。”

白晓沉声道:“属下这些年来,见太子殿下行事,早有不满,他身为梁国执政之人,然而私心太重,凡事不公。”

“在这些年来,将军敬他是太子,百般忍让,但此前还算留有几分颜面,将军忍下了不公之事,也便罢了”

“但自从设局伏杀月妃之后,皇上逐渐恢复,太子出手也愈发狠辣,难道您看不出来么”

白晓不待他回答,便即答道:“以您的智慧,早已看出来了,太子是不愿放弃手中的皇权,不会愿意他那老父亲重新掌权,但将军自认为臣子,便要忠于国君一人,那必是太子最大的阻碍,我观太子耐心逐渐消去,如今锋芒渐生,若到了最后,必有杀局,而这一次,属下便是害怕有杀局埋藏其中,才冒险行事。”

陈芝云顿时拂袖,低沉道:“你一员小将,胆敢妄议国事,单凭这点,就是死罪。”

“属下不敢妄议国事,但这是关乎白衣军之事,便不得不说。”

白晓深吸口气,说道:“将军也同样看得出来,皇上已经不如当年,他其实已经比不得太子殿下,现如今,将军若是愿意依附太子殿下,让这梁国全数归于太子,也便罢了可您不愿皇位更替,不愿皇室流血,不愿梁国动荡,只想维持现状,让皇帝掌权,使太子为储君,这是太子所不能容忍的。”

“这些年的局势,对于将军而言,已经极是恶劣,日渐恶化,而在月妃一事后,皇上日渐清醒,太子行事愈发狠辣,处处针对,俱都对白衣军极为不利,几乎要撕破颜面。”

“这一次那文先生作为太子谋士,暗中派遣二百余人,护送物事,却不敢示之于众,必有暗中谋算。”

白晓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若是那当中有着什么制衡白衣军的消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我等怎能容忍得住将军认为猜测不实,不能妄动,不愿徒造杀孽,但属下着实无法容忍此事”

陈芝云握着拳,没有开口,但脸色难看。

旁边老者脸色微变,他跟随陈芝云多年,自是看得出来,此事已是犯了大忌。

平日里温文尔雅如他陈芝云,展露出这般模样,也是恼怒到了极点。

陈芝云本身便是书生文士,后来执掌兵权,也善于谋略,许多事情他并不是不能知晓,而是不愿知晓。

如今这些他所不愿多想的事情,被白晓生生揭开,这位当代名将,脸色也不甚好看。

营帐之中,寂静的气氛,几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晓看着陈芝云的脸色,心中也知,这一次着实犯了大罪,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下去。

就凭这次领兵外出,擅自行事,放在军纪严明的白衣军当中,论罪便足以杖杀。

更何况此去截杀的还是梁国精锐,也是犯了将军心中的大忌。

再加上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三条罪责,每一条都是足以要命的。

若真要论起来,数罪并罚,他白晓就是有九条命,都要尽数灭掉了。

白晓心中知晓,哪怕陈芝云一向待他极好,甚至视如己出,但此时此刻,这一番言论,心中多半已是让这位将军震怒到了极点。

若说前一条军纪,或许还能网开一面,但凭着后面的言论,大逆不道,妄论国君,对于将军来说,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这一次若是处置不好,便要重新再死一回了。

而这次死了,多半就没有了依附在神符上面,借而存活在世的机会。

白晓深吸口气,略微咬牙。

既然已经大逆不道,那便一条路走到底去。

反正这许多言语,早已积蓄心中十年之久。

他双膝跪下,喝道:“既然属下将死,那便大不敬一番。”

洞天福地之中。

饶是清原这位人仙,到了此时,都不由得为之凝重。

尽管在道行高深的人物眼中,这三个人没有什么道行,场面也微不足道。

但在清原眼中,这一场言论,必然会让梁国局势都有几分变化,甚至,也关乎着今后无数年的变化。

“这就是白继业的想法”

清原低声自语道:“好大的手笔。”

营帐之中。

老者心中隐约猜测出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双手都略微颤抖了一下,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不禁暗暗惊骇。

陈芝云面貌白皙,文弱而秀气,但掌权多年,并有蓄须,威严亦是不低,他默然不语,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光芒,已是极为凛冽。

“大不敬”

陈芝云拂袖道:“好今日我便听一听你这大不敬之言”

旁边那老者倒吸口气,往前半步,口中动了动,便要劝说。

此刻最好的做法,便是让白晓闭嘴,制止他再开口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要么直接便给白晓治罪,以军法处死。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最好杜绝于开口之前,莫说与之交谈,就算只是旁听,都是死罪

但是陈芝云略微挥手,示意老者不必多言,才看向白晓,道:“本将军倒想听一听,你能说出什么谬论来”

白晓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源镜城白家的人。

但十余年来,白继业不曾与他联系过,他也铭记家主所言,真正把自己当作了白衣军的人。

甚至有些时候,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是源镜城白家的人。

绝大多数时候,他便是最为忠于白衣军的人。

许多想法,他早已积蓄在心。

今日或许便是开口的时候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 如此梁国,不若叛之

白衣军营帐之中。

三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便有白晓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见古镜之中显化,这年轻人双膝跪地,双手合拢,略微抬头,正色说道:“传闻当年,将军以数千人马,击溃葛盏阵势,使得敌方数十万大军就此溃散,实是力挽狂澜,拯救梁国于危难之间,您立下这等赫赫战功,论起功勋,梁国自立国以来,也无人能比,已被世人尊为当世第一名将。”

“然而当年圣上,还恐您功高震主,只授予七千兵将,重立白衣。”

“在圣上染病之后,太子殿下执政,任人唯亲,而将军忠心为国,忠于皇帝,还是只将太子视为储君,便处处受得打压,这些年来处境也是艰难。”

白晓看着陈芝云,顿了一下,说道:“属下不敬,实则认为将军行事,难免迂腐。”

陈芝云听他徐徐说来,但没有开口,只是随着白晓所言,他神色愈发难看。

而那老者听到这里,开口喝道:“大胆白晓,不许无礼”

陈芝云挥了挥手,示意不必理会。

妄论皇室,妄议国事,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敢出口,提及他陈芝云,又有何妨

“将军”

白晓沉声道:“当今局势,除非您愿意依附太子,否则将来必定堪忧。”

陈芝云平静道:“你是太子派来劝我的人”

白晓低声道:“属下只是白衣军的人。”

陈芝云冷声说道:“那你还要说什么”

白晓继续说道:“太子是储君,未来便是国君。这些年过去,皇上已经老了,未来终究还是太子的,如若将军往长远去想这梁国的未来,终究是当朝太子的。”

“虽说您是一心为国,但是太子从来不是这般想。”

“即便这些杀局避了过去,但日后太子登基,难免秋后算账。”

白晓看着陈芝云,声音清晰,字句沉重。

陈芝云默然不语。

那老者思索片刻,忽然看向陈芝云,低声道:“将军,在这一点上,白晓所言极是。”

陈芝云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晓,道:“你要劝我依附于太子”

白晓微微摇头,说道:“若在十年前,或许还可,如今怕是晚了太子含恨在心,您如今投靠过去,他或许还会是愿意以礼相待,可一旦天下平定,必是过河拆桥。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