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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儿离了蒋师仁府邸,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一入府中,便有下人迎了过来。

“那位刘先生呢”

“还在后院,但还是跟之前一样,时常发呆。”

“好。”

李周儿没有多言,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所在,幽静无声。

那个年轻人坐在石椅上,仰头望天,双目无神,带着些许迷茫之色。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年少时遇见过的刘泊静,那个曾经以掏鸟蛋为赌,胜过了李智,甚至算得是胜过了自己的孩子。

当初清原先生提过,此人颇为聪慧,确是可造之材。

后来她和李智,被蒋师仁带到西方,而刘泊静不知所踪,未想,还有相见之日。

也亏得是蒋师仁将之带了回来,否则,倒也错失了这个良才。

“刘泊静。”

“嗯”

那年轻人偏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天空,露出迷茫神色。

李周儿没有意外,她听过蒋师仁把他领回来的原因。

当时,在新唐边界,这个刘泊静,似乎在与一位名为云镜先生的文生谈天论道,辨别道理,其中道理之玄妙,直指道之真意所在,就连几近于八重天的蒋师仁都心生骇异。

二人论道,以云镜先生理解更为深刻,刘泊静受其影响,心中信念犹疑不定,于是这些时日,便有些恍惚莫名。

据蒋师仁说,此二人均为凡人,但绝非是常人可比,那位云镜先生,他劝说不来,也强迫不来,只好带回了这个恍恍惚惚的刘泊静。

时至如今,也已过了不短的时日。

“我有些话问你。”

李周儿坐在了石椅的对面,看着刘泊静,说道:“蒋师仁说你聪慧非凡,许多事情,你必能为我解惑。”

刘泊静闻言,叹了声,道:“不也是错了么”

与云镜先生一番论道,着实让他对于这方天地,有了更深的领悟,但是却推翻了原来的想法这就如同,在他心中,鱼儿是要活在水中的,鸟儿是会飞在天空的,可是云镜先生让他知道,鱼儿不是活在水中,鸟儿不会飞在天上。

这让他对于天地的认知,都几乎颠覆。

这些时日,浑浑噩噩,也才在数日前,才勉强恢复过来,算是接纳了云镜先生的“正确”的道理。

“我知道你这几日都在对这西方大唐的局势,旁敲侧击,已知晓了不少。”

李周儿平淡道:“有些事,我想问一问你。”

第七百九十六章 新唐权柄之争

闻言,刘泊静皱起了眉头。

李周儿没有理会他的犹疑,只是淡淡说道:“既然你已经对于当朝局势,知晓得颇为明朗,想来许多事情,你能为我出谋划策,这一次,我也想让你说一说你的看法。”

刘泊静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周儿平静道:“你可怕死么”

刘泊静闻言,心中顿觉无奈。

这话说得极为明显,他如今在这位长公主手上,性命都在对方手中拿捏着,若不想死自然还要答话。

刘泊静是聪明人,他也知道这位长公主是聪明人,所以他没有展露什么文人傲骨,只叹息了声,道:“问罢。”

李周儿说道:“你觉得当朝皇帝如何”

刘泊静道:“九五之尊,一国之主,自然是”

李周儿没有答话,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看着他,那平淡而又显得幽静的目光,令人不自觉有些心慌。

刘泊静见状,主动收了这场面话,转了话锋,继续说道:“当年皇帝幼时,故而是长公主执政,如今他长大了,想法也变了,自然要取回权势的。此外,他高居帝位,总觉得你这位长公主过于强势,压了他一头,难免不喜。”

李周儿目光略低,落在石桌上,纤细而洁白的手掌,在石桌上轻敲着,道:“他当年也是十分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刘泊静说道:“世事多变,人如白纸,事如染缸,所见所闻所遇所觉,都会染上色彩这些色彩,或许鲜明,或许阴暗,兴许是善,兴许是恶,或染得重,或染得浅。当然,也有另类的,例如那位云镜先生,便是高洁之士。”

说着,他顿了一下,心知这位长公主是要听实话,也就没有隐瞒,继续说道:“这位皇上当年的乖巧,或许也只是被你这位姐姐所镇住,兴许在外边,还是颇为顽皮的罢”

李周儿知道他的意思,沉吟着点头。

“他自幼年始,心里便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刘泊静说道:“何况这些年,高坐帝位,至高无上,一言能定人生死,一语能取得万物,权柄极高,心中难免膨胀,也就肆无忌惮,在他心中,自家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而其他人的性命,都不过蝼蚁一般。”

“我初到西方,便听过这位皇帝,可谓是穷奢极欲,在宫中极尽享乐,而且,但凡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论善恶,不论影响,不论身份,哪怕大开杀戒,也要取到手来,若不能得手,便要破去。”

“我刚到西方时,就听过市井百姓讲起的故事,据说但凡见得美貌女子,无论对方是否婚配,要抢则抢,若遇反抗,动辄灭其满门。”

“不仅是寻常百姓,就连朝堂上,也有文官以及武将,因家中或有美貌夫人,又或是俏丽前金,便接连遭灾。”

“如今朝堂上那些藏着娇妻美妾的大官,都颇有人人自危的意味,心中不甚安稳,而在市井之间,明里暗里,也是骂名颇盛。”

刘泊静摊了摊手,道:“这就是这些时日来,我从西方听到的消息,对于这位皇上所得出来的评价。不过这些话辱及皇上,您不会杀我的头罢”

李周儿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他身为皇帝,这一方大国都是他的,只要莫要过分,也不能约束得过分了。”

“引起民怨,早已过分了。”刘泊静笑道:“再者说,您不约束得过分,不也是有着约束么这位皇上,据说还有心杀你”

李周儿没有否认,思索了一下,问道:“刘先生觉得最好的变化,该是如何”

刘泊静反问道:“您对于权势,可有心意”

李周儿说道:“权势之心,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不对。”刘泊静摇头笑道:“若无热衷于权势的想法,怎么会把这西方的大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您在这里下了无数苦心,花费无数心血,若无权势之心,刘某人是不信的。”

李周儿没有回话,也没有否认。

过了片刻,才听她悠悠叹了口气,洁白素手在石桌上轻轻划动,似乎在书写着什么,口中问道:“刘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可要把权势交还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