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就不会再去罚楼安之,再撺掇一下她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妈,楼宁之敲敲边鼓,约莫是能把楼安之清清楚楚地摘出来。
楼宁之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楼宛之笑着挑眉:“干吗”
“有担当,我要是你,我就跑。”楼宁之说。
“你跑哪儿去不见爸妈了吗”
“不见,他们啥时候愿意见我我啥时候回来,”楼宁之缩缩脖子,害怕地说,“我怕疼。”
楼三小姐向来比寻常人娇贵,蹭个皮都要哭半天,要真尝楼国庆的棍子,怕是没到身上就吓得晕过去了,楼宛之沉吟道:“要是爸打你的话,你那份一起算我身上吧。”
“爸应该不舍得打我吧”楼宁之仰头看她。
“应该吧,小时候你就没挨过打。”
“你说我干点儿什么爸能气得打我啊”
楼宛之看着她,说:“像我一样啊。”
楼宁之像弹簧一样从她怀里向后弹了出去,瞠目结舌地望着她:“我不是,我没有。”
楼宛之:“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干吗”
“我激动了吗”
“激动了。”
“那我冷静一下。”楼宁之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楼宛之望她一眼,盯着面前的杯子若有所思,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待会儿打个电话去问一下爸爸身体好不好吧,从长计议。
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楼宁之刻意地不去想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大姐身上:“你就没想过你要是没追成二姐怎么办继续当姐妹吗或者说,你要是和二姐在一起了,结果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你又怎么办”
她问楼宛之,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楼宛之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楼宁之无意义地“啊”了一声,眼底透出迷茫来。
楼宛之说:“我觉得我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我亲她摸她她都不拒绝我。”言语里颇有一丝得意。
楼宁之心不在焉:“也许是她一直念着你是大姐,没想反抗你。”
楼宛之:“”
楼安之从厨房端菜出来,就看到魂不守舍的姐妹俩坐在沙发上相对叹气,奇怪得很。“吃饭了。”她喊了一声。
两姐妹拖着沉重的双腿,盛了饭,坐在饭桌上,一落座又是两口长叹。
楼安之看见这俩阴阳怪气烦得不行,筷子在碗沿一敲,“干什么这是我厨艺就这么让你们一言难尽爱吃吃,不爱吃滚蛋。”
二位自然坚决不滚蛋,收起丧,开始吃饭。
吃完饭,大姐带头给在老家的爸妈打电话,这次电话是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去的。九点来钟,正好是晚上比较闲的时候,楼爸楼妈也没睡觉。
一个电话过去了,接电话的是家里保姆,保姆再喊楼妈妈过来。
楼妈妈挺高兴地问:“金花啊,吃饭了没有啊”
楼宛之答:“吃过了。”
楼宁之在边上做口型:吃的什么啊
楼妈妈问:“吃的什么啊”
二姐在楼宁之脑袋上敲了一下。
楼宛之说:“吃得肉和菜。”
楼妈妈说:“最近工作辛不辛苦啊,要记得按时吃饭知道吧,你这个胃本来就不好,不能再严重了,照顾好银花和小楼。”
被过度照顾了的楼安之给自己在心里抹了一把辛酸泪。
楼宁之就知道傻乐。
楼妈妈唠叨了几句,楼宛之都应下了,之后就问:“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下午跟邻居去水库钓了一天鱼。”
楼宛之:“钓鱼光坐着不动,容易血液不循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多动换动换,促进血液循环和新生代谢。”
楼妈妈:“嗳,你跟你爸说去,我懒得跟他说。”
楼国庆是个大嗓门儿,楼宛之事先把免提关了,还是被震了一下:“金啊,公司还好吧”
“好。”
“你好吧”
“好。”
“小楼没闯祸吧”
“没有。”
“医院没医闹吧”
楼宛之看她二妹,对方摇了摇头,回道:“也没有。”
大概是能想到的词儿都说完了,在孩子上学时代万能的那句“缺钱了吗爸给你打”有十多年没说过了,就连楼宁之的学费零花钱,都是由她大姐给了。楼国庆沉默了很久,说:“要不我再还给你妈”
楼宛之:“爸”
“你说。”
“没事儿,我就是劝您多运动运动,早上起来晨跑,别老坐那儿不动,容易得三高。”
“知道知道,我明天就约人出去晨跑。”
医学博士楼安之朝楼家大姐翻了个白眼。
楼宛之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楼安之没注意到,便没躲开。
楼宁之觉得自己眼睛要闪瞎了,不知道还好,一直到现在觉得家里到处都是狗粮的味道。
楼宛之和爸妈说完以后,两姐妹各自说了两句,喊了两声“爸妈”基本就结束了,楼妈妈甚至连楼宁之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了。
楼宁之在沙发上踢胳膊蹬腿儿地嚎她不是楼妈妈亲生的,两个姐姐对视一眼,没搭理她回房间了。
她嚎到中途,回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顿时受了伤,也捂着心口回房间找庄笙聊天治愈去了,中午她走的时候庄笙还让她有事跟她说呢。
她坐坐睡睡唠唠嗑到现在又是七八个小时过去没发消息给她,但是微信里也没有来自庄笙的新消息。
庄笙为什么不主动给她发消息呢她捏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感觉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联系她的,除了她们俩吵架那天。
楼宁之往上滑聊天记录,看见那天晚上的对话
我在你们家小区门口
你回家了吗
能不能见我一下
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还有庄笙的语音:你别跑,在岗位亭那儿等着,我上去找你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楼宁之本以为以自己的记忆应该会忘个精光,但是奇迹般的,她记得一清二楚。庄笙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用力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