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没有怎么,就是想陪女儿罢了,你不想认我想认。”
庄父皱眉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想认了,是她不认我。”
庄妈妈:“你跟她道歉了吗”
庄父说:“我是她爸,我道什么歉”
“你总是这样。”庄妈妈深深地看他一眼,往卧室走。庄父追上去,追问道:“我怎么了我是她爸不是吗她有没有一点儿当女儿的样子,回家这么久见都不见我一面,整天给你买这买那,当我这个爸死了”
庄妈妈心说她还真的把你当成死人了。
庄妈妈懒得和他争辩,去摇篮里看小儿子去了,正好孩子刚睡醒,庄妈妈把他抱出来用襁褓包好,从柜子上拿了奶瓶去冲奶粉。
庄父跟在她屁股后头:“你是想造反吗”
庄妈妈:“我造哪门子的反,我干什么了”
庄父说:“你是不是跟那个小畜她联合针对我”
庄妈妈:“”
庄父逼问道:“是不是”
庄妈妈:“不是,她不想理你。”
庄父说:“果然是个逆女,当初我不认她是对的。你也是,被她几件衣服随随便便就糊弄了,也太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明天别出去了,这也快上班了。”
庄妈妈手里端着开水瓶,极力克制住把水倒在他脸上的冲动。
庄妈妈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把奶瓶塞到庄父的手里,“喂他喝一下,我还有点事情。”
她回房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那个绿色的图标,果真在里面看到了来自庄笙的消息,她动作还有点生疏,小学拼音丢得差不多了,一箩筐的汉字在要用的时候贫瘠得很,只能按住屏幕下方中央的按钮发语音:“到宾馆了吗”
庄笙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
庄妈妈接了起来,对着自拍摄像头整理了自己的刘海。
庄笙回她说:“到了。”说着给她拍了一下宾馆里豪华的摆设。
庄妈妈看得肉疼:“这住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庄笙说:“你甭管多少钱了,反正能负担得起。”
庄妈妈:“你也别老指着人家的钱花,还是要自己能赚到钱才硬气。”
庄笙说:“知道了,我在努力赚钱,给你买点衣服还是买得起的,你回头给我一张卡我定时给你卡里打钱。”
庄妈妈忙摆手,镜头跟着晃来晃去,最后才定格下来:“不用不用,我平时钱够花,再说小楼前天给我买的这一堆可以穿过这个冬天了,我一个礼拜不重复地穿。”
“有没有小姐妹夸你衣服好看”庄笙问。
像庄妈妈这样交际圈窄的中年妇女,除了亲戚邻居,就是经常聊天交流八卦,偶尔会约着一起出去逛街的“小姐妹”。庄妈妈说:“我这几天天天下午跟你出去,还没有见过她们。”
庄笙说:“她们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庄妈妈:“那是,我这身儿上上下下的也好几万呢,人靠衣装,铁定把她们甩出好几条街去。我今天没碰到小姐妹,但是我碰到邻居了,我觉得她们都嫉妒我。”
庄笙说:“不用觉得了,她们就是嫉妒你。”
庄妈妈温敛地笑了笑。
镜头里庄笙脸色一变,说:“先挂了,我明天的车回去。”没等庄妈妈再说什么,视频界面便返回到了聊天界面,庄妈妈预感强烈回头一看,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庄父。
庄父面色不豫:“你非要和我作对么”
庄妈妈:“我没有想要和你作对,只是在和我的女儿聊天,我有什么不对吗”
庄父伸手拖过房间电视柜上的烟灰缸,咚的砸在了地板上,一声巨响。
庄妈妈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庄父不会直接家暴到她身上,但是他会像现在这样忽然砸东西来宣泄他的愤怒,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庄妈妈二十多年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眼睛瞎得厉害,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了这么久
庄妈妈从他身侧路过,去了客厅,房间里再次传来东西砸在墙上、地板上的声音。庄妈妈一手哄着儿子,另一只手给庄笙发消息,声音压得很低:“庄建国又在家里发疯了。”
“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什么时候对我怎么样过。”
“妈,要不你搬出来吧,我怀疑庄建国有暴力倾向。”
“不至于吧”
“我觉得至于,别让我担心了。”
“我再考虑考虑。”
楼宁之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庄妈妈声音,说:“你庄建国有暴力倾向啊”
庄笙说:“不知道,算有一点儿反正躁郁症我估计有。生气了喜欢发脾气,特别容易生气,别人一不如他的意就摆张臭脸,偶尔会摔个杯子什么的,小时候我们家杯子是换得最勤快的了。这几年可能加重了。”
“那赶紧让你妈搬出来啊,万一家暴怎么办”楼宁之紧张地担心道。
“不会的。”
“你妈这几天天天跟着你混,新仇旧怨,庄建国心口火冒起来,再看到和你聊天聊得火热的你妈,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别吓我。”
“没有吓你,”楼宁之说,“我是根据我看过的小说进行的合理推论。”
幸好庄笙还保有一份理智,没直接出去,而是发消息给庄妈妈,庄妈妈这次给回来的消息是庄建国去厨房做饭去了。
庄笙松了口气,说:“没事了。”
楼宁之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妈妈还是搬出来好,虽然我没见过你爸,但听起来就不是个好鸟。”
“我也想,”庄笙说,“让她自己做决定吧,该聊的我都和她聊过了,没那么容易想通。我以前用一整个学期给她洗脑,结果被她给告了密,还把我兼职的钱都给吞了。”
“可怜。”
“不可怜,尽人事听天命。”她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把庄妈妈套麻袋里头带走了,但是庄妈妈领不领情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早上九点,两人退了酒店的房间,打车去高铁站,亮子和马良来送行,马良一直惦记着他那顿烧烤没请,耿耿于怀。亮子就更不用说了,哭丧着脸,五大三粗的汉子整得跟小白兔一样,庄笙踹了他一脚:“你拉长张马脸给谁看呢”
亮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庄笙:“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啊一个个跟哭丧似的”
马良否认了哭丧这个说法,问她:“你下回什么时候回来”
庄笙说:“应该是明年过年吧。”
马良说:“那我暑假去北京玩”
庄笙笑道:“欢迎,我请你吃麻小。”
哪儿都楼宁之:“我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