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事儿,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乔生,你知不知道谁以你的名义给封诚拍了果照就在前几天咱们楼层的厕所里,上课的时候。”
他说完等着乔生回复,以为乔生会很认真的看待这件事,甚至会很生气的查明原因,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想要的结果,等来乔生平静冷漠的一句反问:“怎么了”
“什么”赵水天惊讶道:“什么怎么了你没听明白我说什么吗”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全身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昨天那件沾满了鼻涕的睡袍已经放进洗衣机里了。
他怕吵醒封诚,走到阳台把身后的门关上又把窗帘紧了紧,这才疑惑的问乔生。
“你没听懂我说的吗咱们赶紧把那些人找出来把照片销毁啊。”
“为什么要销毁”
乔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和刚才那几声“天哥”完全不同,冷淡,清醒,甚至透露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毛骨悚然。
“啊为什么不销毁,干什么不好非得拍果照,这他妈不是毁了人家孩子一辈等等”赵水天突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半晌艰难的,不确定的开口,似乎这个问题问出来要很大的力气和勇气似的。
“你找人做的”
乔生停顿了几秒才回复:“不是。”
赵水天骤然松了一口气,乔生从来不对他撒谎,说不是就肯定不是,不是就好,他刚想说什么,就听乔生说:“谷井做的。”
“他”赵水天抿嘴,“你同意了”
“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了。”乔生说,“但是他罪有应得,他想伤害你。”
“你不能这样”赵水天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像是被乔生很平常的口吻惊住了,“乔生,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孩子。”
“水天。”乔生说:“我说了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我没有受到伤害。”
“源头扼杀邪念,才能阻止悲剧发生。”
“不是他没有,我”
“这件事你别管了。”乔生打断他。
“你怎么这样”赵水天怒了,“那以后我们变成仇人了,你是不是也会为了别人这样害我你这么狠毒谁能不害怕谁还敢和你走的近”
他说完瞬间起了一身冷汗,“狠毒”这个词过于严重了,可能会刺到乔生。
“对不起,乔生啊。”赵水天很无奈,“你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呢。”
“我们不会变成仇人。”乔生说:“即便以后无缘走到一起,你也不会是那种会让人那样对付的人。”
赵水天叹了口气,脑子混乱,根本无暇顾及乔生说了什么,他现在甚至都分辨不清乔生是在夸他还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他被乔生的态度着实惊讶到了。
他一直知道乔生冷漠不近人情,但没想到对不起,他们可能只是单纯的价值观念不同,认知不同,道不同。
或许不至于如此严重,但赵水天做不到这么狠。
哪怕他经历过世间很多不好的事,他也做不到这样的狠决。
他像是很不可置信又拿乔生没办法似的,最后只能温声软语的和人说道:“算我求你的,听我一次好不好”
他既怕刺激到乔生,又怕毁了那孩子,一时间觉得自己这样娘唧唧的样子最可恶不过,心头涌起一阵沮丧,不知所措起来。
“我听你的。”乔生说,“别怕,我让谷井把东西带过来交给你,你怎么处理都行。”
赵水天松了一口气,一阵脱力,“谢谢,谢谢。”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赵水天心头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上次说过的不再触碰你的话,作废。”
“什什么意思”赵水天愣愣的问。
乔生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依旧平淡温和,却让人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他说:“水天,我跟你说过,凡事都有一个守恒的,好的坏的早晚都会找上你,有些东西逃不了。”
赵水天没说话,乔生又开口了,声音贴着手机,像是贴在赵水天耳边一样,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凉意窜上脊背了。
“我这么听话了,你自然也要听我一回啊。”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说“别怕”的时候语气很温柔,和现在并无不同,但就是两种相同的口吻说出的截然不同的语言让人如此不知所措,仿佛根本无法看清哪个才是他。那个温柔体贴的骑士,细心又包容的呵护着,还是这个步步为营功于心计的狠毒猎人,不动声色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或许都是他,或许本来的乔生就是这个样子。
赵水天看着窗外五点多已经放亮的天,他听了能有大概三十秒的鸟鸣,突然就轻声道:“行。”
“什么”乔生顿了顿。
“如你所愿。”赵水天说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过你想做什么之前,给个提醒,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好。”乔生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半晌轻叹道:“光是看,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赵水天手搭在防盗窗的金属栏杆上,“我是个好人。”
乔生没说话。
“怎么”赵水天语气不善,“我不是好人吗怎么没声音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乔生还是没说话,他看了眼手机,操,没电了。
昨天一直和乔生连麦,后来哭包子过来烦他,他就忘了把手机屁股放到充电器那。
他“啧”了一声,回头想把手机插上去,就见封诚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愣愣的看着他。
“卧槽。”他又被吓了一跳。
封诚突然跑过来抱住他,抱得特别紧,像是怕他突然飞天遁地消失无踪一样。
“你别哭你别哭我没穿衣服”赵水天突然大叫起来,握住封诚肩膀,“你他妈敢把鼻涕眼泪蹭我这层皮上,我现在就把你脑袋从防盗窗塞出去,塞成外卖盒那么大”
封诚放开他,后退了一步,脸上有种被直男厌恶的同性群体会出现的那种受伤和无措。
赵水天知道他这是想歪了,毕竟自己上半身没穿衣服。
赵水天叹了口气,又不好做太多解释,嘟囔了一句:“我还能丢了么”
对于这个性开放的小基佬,赵水天其实没什么嫌弃抗拒觉得恶心的意思,每个人对待那种事的看法都不一样,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有处情节的人,也并不觉得约炮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他只是怕小孩儿哭。
他是真怕一边哭一边还非要抱着他还和他有仇的人,这种关系太迷了,复杂程度比任何一个他接触过的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早醒了”
“嗯。”封诚揉了揉眼睛,眼圈还红着,眼睛明显肿了,被自己打的那半张脸也肿的很明显,嘴角是青的。
他顿时觉得胳膊疼。
“哭成这幅丑样子。”赵水天一脸嫌弃,“这下更不想看你了。”
封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你回去接着睡吧。”就睡四个小时,肯定睡不够,连早饭都不想吃。
“我醒来没看到你我以为”
“以为我走了”赵水天嗤笑,“胆儿。”
“赵水天”
“干嘛”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莫名其妙。
“乔生是不是在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