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向他人提起。”贾玮对俩人吩咐道。
“二爷放心。”俩人忙答应道。
贾玮点点头,不再多言,独自进了二门,一路往园内而去。
回到院中,刚和丫鬟们说笑了几句,晴雯从外头走来,进了屋,就俏生生地道,“宝二爷,刚才拢翠庵的道婆来了一个,说是过两日是观世音菩萨的生日,妙玉庵主请你帮个忙,叫上几个粗使丫头,到山下提几桶上去,好清洗清洗庵堂。”
袭人秋纹她们听了,都觉得惊讶,“适才我们都在,怎么竟没见着,偏你见了”
“谁和你们似的,只围着二爷打转,二爷不在,你们就躲到屋内各自清闲去了这会子,又都出来了”睛雯丝毫没给她们留情面,同平日里一样,逮着了机会就打击。
她声音又清又脆,饶是斗嘴,也好听得很,贾玮听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这蹄子,整日在外头疯,这屋里的活儿,大半都是我们几个做的呢,恰好让你遇见了一桩事儿,就来说嘴,看把你能的”
袭人秋纹碧痕几人听了晴雯的话,只是笑笑,知道她脾性如此,倒没同她再纠缠下去,但一向也喜欢斗嘴的麝月可不让她,一串话如连珠炮似地就反驳了回去,她跟晴雯的关系比较好,并不怕说话恼了对方。
她的口才一流,这在两府是众所周知的,晴雯平时同她斗嘴,怎么也斗不过。
但此时晴雯并不服气,还待再与她斗下去,贾玮忙息事宁人地笑道,“好了,好了,麝月,你去叫院中唤几个粗使丫头来,让她们随我去拢翠庵。”借此分开俩人。
麝月听了,就丢下晴雯走到外头院子去了,到厢房内叫了三四个粗使丫头出来。
这时,贾玮也出了屋,同她们简单说了去拢翠庵提水的事,让她们各自带上水桶随他去。
这些粗使丫头闻言,脸上都流露出不甚乐意的神色。
贾玮见状,怔了怔,明白过来,此事并非是她们份内的事,而且提水到拢翠庵,多少算是重体力活,也难怪她们如此。
于是他笑笑,说道,“这活儿也不是让你们白干,干好了,下山后到袭人那里,每人领五十钱,算是酬劳。”
这几个粗使丫头听了,立刻高兴起来,都赶紧去拎水桶。
拢翠庵在园内的山上。
虽说是山,但其实是假山,但这假山却也高达二三十丈,就跟真的小山丘似的,并且蜿蜒贯穿了整个园子。
整座山上,林木葱葱,隐着数个寺庙道观,有好条石径小道通往其间。
山脚下,一股活水汇成的小河曲折流过。
这条小河也就是经过沁芳亭桥的那条小河,是从园外引来的活水,在园内绕了一大圈后,再流往园外。
贾玮带着这些粗使丫头来到拢翠庵下的山脚处,让她们从此处汲水,提到山上。
这些粗使丫头个个身材壮实,且干惯了体力活,力气皆不小,很快下了河滩,汲满了水,开始沿着青石台阶,向拢翠庵而去。
贾玮缓步走在她们后头,一面看着山中的景色,一面脑中不时闪过妙玉的身影。
妙玉,认真说起来,是能同薛林俩女比肩的顶级美女。
她是江南苏州人氏,出身诗书官宦人家,因自幼体弱多病,为了祈福,只得带发修行,如今她父母双亡,也断了回归红尘之念。
大观园新修之时,她恰在京师,贾府听人介绍,便请她过来,入驻园中的拢翠庵,距今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了。
贾玮重生以来,世界观有了不小的改变,对宗教之类的也颇感兴趣,毕竟重生这件事,本身就透着无法解释的因素,因此重生没几日,贾玮就来到拢翠庵拜访妙玉。
除了向妙玉了解些宗教上面的事,此外,当然也想借此看看,书中所提及的这位“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的妙尼。
结果,不得不说,见面犹胜闻名。
妙玉之美,妙玉之才华,妙玉之怪诞,均给贾玮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若从园中找出一个人来,在各方面上与之接近的,也只有黛玉了,宝钗虽是国色天香,但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性情上,皆迵异于她们俩个。
妙玉之美,不在于她的形容,她的形容自然是极美的,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她出尘的味道,仿佛身周有仙气萦绕似的,不沾半点尘世的气息。
说实话,刚一见面时,贾玮竟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完完全全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了。
直到几次接触过后,他才恢复了平时的自如。
妙玉的才华,他也是很佩服的,无论诗、词、史、传、佛经、道经等等,她均有涉猎,并且皆有一番自己的心得见解,常常言出警人。
当然,妙玉还很怪诞,这怪诞其实就是离经叛道。
就连贾玮这个魔都过来的人,也不得不说,妙玉有时真的太离经判道了,完全不顾世俗的眼光,我行我素,褒贬由人,简直真是他人所形容的“僧不僧,俗不俗”。
她会让贾玮喝她专用的杯子,而毫不避嫌。
有时甚至还会当着贾玮的面,谈一些让贾玮听了都觉得应该脸红的话,但她却浑若无事。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这段日子,贾玮与她见了几次面,妙玉见他居然对佛经感兴趣,每次就都诵了一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就是俗称的金刚经给他听。
投桃报李,现下她有事找他帮忙,贾玮自然尽心尽力,因此就亲自带着粗使丫头前来了。
第十二章 妙玉
到了拢翠庵,粗使丫头们将水倾入前院的大水缸,又下去提水了,贾玮则径直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的佛堂。
拢翠庵的佛堂很小,但异常洁净,这跟妙玉本身的洁癖有关。
佛堂内每日里都有姑子认真洒扫,早晚各一次。
贾玮不禁暗自摇头,如此干净,还要清洗什么,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此话他也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能对妙玉说。妙玉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同黛玉、晴雯一样,是出了名的任性,若是听了不爱听的话儿,说不定立刻就会撂下脸来,冷若冰霜。
而别人指摘她洁癖这一点,她向来最不以为然。
她自有她的道理,她说,“佛国最讲究的就是洁净。佛说阿弥陀经里说,极乐世界诸尘不染,诸垢不生,是众生向往之所,我心喜洁净罢了”
桌案上供着一排长明灯,发出柔和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