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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舅舅勿怪。”贾芸笑了笑,轻淡地说道。

“你啊,你能有什么事可忙的还不是躲清闲,到我这舅舅家帮忙两日,能累死你不是我说你,但凡你有个志气,把家业立起来,也不是如今这个光景,十九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说不上,可怜我那妹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卜世仁一见贾芸居然敢用这般轻淡的语气跟他说话,而非往日恭敬的态度,立刻就黑下脸来,刻薄地数落道。

“呵呵,既然舅舅看不过去,何不帮衬帮衬我这个外甥,给我说房媳妇”听了这话,贾芸冷笑起来,却并未像以往那样,气得抬腿离去。

有了银钱做底气,让他非常淡定,甚至还有了几分戏弄卜世仁的意味在里头。

不得不说,银钱真是个好东西。

“要让我帮衬你,也得你自己先立起来才行啊。再说了,我现在哪有钱帮衬你,买了这座宅子,还外欠不少银钱呢,不知何时能还得清,日后再说罢”卜世仁闻言,立刻摆摆手说道。

他有点吃惊贾芸今日的表现,颇有些从容自在的样子,跟往日完全不同。

似乎有了什么倚仗似的。

贾芸早知一提帮衬,这个舅舅就是这副样子,心中暗自鄙夷,当下也懒得再同他说什么了,随手抓了一把桌上摆好的瓜子,磕了起来。

“哟,这不是外甥儿吗,你到底来了啊”这时一个声音忽地在他耳边响起。正是他那舅母的声音。

贾芸乐了,这话倒是有两层意思,表面的意思是,今日期盼他前来,此刻终于见到他了,很是高兴;另一层意思就有些不堪了,让你帮忙你不来,到今日才来啊

这个舅母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贾芸想也不用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第二层意思。

“呵呵,舅母太见外了,舅舅家乔居大喜,我这做外甥的,怎么能不来呢若非早上有事耽搁了,我早就到了。”贾芸故作糊涂,一句话将她噎了回去。

这女人一肚子牢骚没处发,登时就冲着卜世仁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个外甥,如今倒是长进了啊,说起话来,嬉皮笑脸,有来有去的”

卜世仁禁不起他婆娘挑拨,脸色更加难看了,手指点了点贾芸,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贾芸站起身来,向那边快步走去,口中说道,“母亲,你来啦。”

五嫂子今日一早就去了家附近的寺庙,为了是还愿,当时她到此寺庙许愿,保佑儿子这趟差事多多赚钱,也保佑贾玮这个本房小叔子,办学顺顺当当,如今一切灵验,她自然要去还愿。

还愿要费些时辰,一来二去,就迟了些,直到眼下才到。

她做为妹妹,可不能像贾芸似的,对兄长视而不见,当即走过去,和卜世仁夫妇见礼。贾芸只得陪在她身边过去。

见了礼,还没等坐下,卜世仁夫妇就按捺不住地又在五嫂面前,数落起贾芸的不是了。

五嫂听了两句,有些不悦地打断他们的话,道,“大兄家以往有事,芸儿不是都过来帮过么,此次他确实忙着做事,抽不出空来芸儿是我的孩子,从小至今,我没觉得他有哪点不好了。”

卜世仁夫妇俩人听了,又尴尬又恼怒,脸拉得比驴还长。

母亲既然来了,又是这种情景,贾芸这时已不打算再呆下去了,便从怀中掏出早已封好的礼金,搁在桌面上,接着又取出一张请帖来,“舅父、舅母,过几日我的生丝铺子开业,还请你们届时过来喝酒。现在我很忙,这顿酒我人也来了,礼金也送到了,我就告罪先走了。”

说着,他便也将请帖搁到了桌面上,同母亲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往院外而去。

在他的背后,卜世仁夫妇让这突忽其来的消息弄得一时转不过弯,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卜世仁做为老商贾,当然晓得开生丝铺子可不是什么小本买卖,在京城至少得二三百两的本钱,少了,人家都不会把货批给你。

可说,未必输给他这个香料铺子。

忙向五嫂子问道,“妹子,芸儿哪来的银钱开生丝铺子他这铺子是他一人的,还是凑了股的”

待听五嫂子说是受了荣府本房一个贵人相助,赚到了银钱,并且是自己一人开的铺子,并非凑股,卜世仁立刻目瞪口呆了,这样说来,芸儿可比他这个香料铺子的股东强多了,何况他还搭上了荣府本房的贵人,将来岂非更加前程不凡

这样想着,卜世仁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神情十分懊恼,他婆娘跟他一样的心情,俩人对视了一眼,急忙追了出去,谁知贾芸早叫了一辆马车驶远了。

夫妇俩站在原地,相互埋怨着,知道这个外甥今后是很难跟他们亲近了。

第七十七章 晓

三月十七日夜,贾玮哪儿也没去,从贾母处用餐回来,洗个澡后,就进了卧室,躺在炕床上。

接下来的事情很棘手,以何种方式让府中的长辈们同意他放弃学业,转而经商,是个难题。这个难题他现在暂时不去理会,放在一边,他首要面对的是,到了让长辈们知道他办学赚钱的时候了。

他当然清楚,办学赚钱的事,已在京城商圈渐渐传开,过阵子就会向商圈之外传播,迟早会传到府中的。毕竟这是种从所未见的商业模式,规模又很大,完全可以当成一种商业传奇来演绎,而他正是其中的传奇人物,那么被众口传扬,个人背景被渐渐挖掘,再正常不过。

他可不想坐等消息传入府中,一旦长辈们问起,他会显得很被动,也很没有弃学经商应有的一份勇气。

同理,他也不会通过某个丫鬟或是管事、甚至是近支族人之类的,向长辈们透露此事,做为试探。若他需要这么做,也不必嘱咐李贵、茗烟、贾芸等人不但要管好自己的嘴,也要管好家人的嘴了。

如此,他就得选择主动向长辈们坦陈此事了,能做得了他主的长辈只有三位,贾母、贾政、王夫人,但在弃学经商这等前程大事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却又不能完全做主。

贾政、王夫人就不必说了,即使他们同意,只要贾母反对,他们就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意见。贾母若同意,倒是有可能一言堂,但只要儿子媳妇流露出那么点反对的意味,她也不会不考虑他们的感受,毕竟这种孙儿辈的前程大事,做为祖母,她不好越过人家父母而轻易做出决定。

但不管怎样,这是后面的事,让他们知道他办学并且赚钱了,是第一步。

他当然会选择向三个人都坦陈一番,这样的大事,若是只告诉其中一人,是对另俩人的不尊重。他打算先跟贾母说,再分别同贾政和王夫人说。

跟贾母先说是必须的,一来贾母是府中辈份最高的长者,也是事实上的家族掌控者,只不过年纪大了,将许多事一一放手,交与媳妇与孙媳妇去做,自己含饴弄孙,赜养天年,但若她真就某事发了话,那是每个人都得认真应对的。这样的大事,同她先说,自是表明特别尊重她,这也是大家子的规矩。至于小事,倒没这个讲究。

二来,贾母最为溺爱他,说起来,他的前身之所以脂粉味太重,不通世务,其实有大半原因是她宠溺造成的。跟她先说,再跟贾政和王夫人说,至少多了一层缓冲,不至一开始就搞得剑拨弩张,就算贾政和王夫人想发发牌气,也得先看着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