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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老太太和太太她们又信佛又信道,铁槛寺是贾家家庙,水月庵距铁槛寺不远,同贾家往来频繁,经常到老太太和太太院内谈经说法,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寺庙道观的主持,也常光顾贾家,来头最大的便是清虚观的张道长,此人掌“道录司”印,封为“终了真人”,是朝廷钦命的道官,他的另一重身份是当日荣国公的出家替身,因此受到贾家另眼相看,每年五月初一打醮祈福,两府上下,是必到清虚观的。

眼下铁槛寺和水月庵主持仗着同老太太交好,又利用老太太崇佛尊道的心理,求到这边来,倒是让他无奈。

不用说,铁槛寺和水月庵主持定然是风闻诸多寺庙道观拜访燕京晨报社,担心求到他,面子未必够使,这才走了这条捷径。

贾玮自然是不愿理会这样的请托,但老太太开了口,面子总是要给。

但此事可一不可再,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说道,“老太太,你老人家说了,孩儿自是答应只是你老人家不知,眼下不少寺庙道观主持都到晨报社来,表明要在晨报上头弘法普渡,孩儿已然一一应承下来,且给他们排了时间,若是后至的寺庙道观越过他们,排到前头,孩儿便是失信于人。”

“但不管怎样,既是你老人家受了他们所请,此事孩儿定然办到变通的法子还是有的不过,将来若再有其他寺庙道观求到你老人家这里来,且不理会,让他们到晨报社找孩儿便是”

铁槛寺和水月庵等到一个月后,梅庵广告结束,便即安排见报。

这时他思忖着,很快做了决定。

暗中自然不免腹诽,两个免费客户,又排在前头,损失大了。

想了想,觉得跟太太、大太太、凤姐、尤氏、李纨她们也得交待一下,这些寺庙道观的主持无孔不入,该堵的都得堵上,省得徒生烦恼。

只是若让老太太这些人晓得弘法普渡须得支付广告费用,不知她们会是怎样一种态度。

贾玮登时一阵头疼,不愿多想。

“诸多寺庙道观的主持都去了你晨报社竟有这等事”

贾母颇为意外,听罢贾玮所说理由,也觉得有理。

她自是全心全意为贾玮这个宝贝孙儿打算,便微一沉吟地道,“失信于人,确是不好,也罢,此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让他们自去找你。”

如此说着,贾玮忙笑称“老太太明理”。

随后在弘法普渡的话题上聊了几句,贾母转过话题,“你这晨报办得不错,我最爱看里头的新闻,每日是必看的,新鲜热闹,市井百态,无事倒可解解闷儿”说到这里,她倒是想起一事,转头向鸳鸯道,“鸳鸯,今日的新闻你还未念完呢,且念给我听听。”

贾玮不禁莞尔,老太太确实老了,说着说着,居然想起来要听报。

并且一刻也等不急,马上要听。

他当然知道老太太所谓的看报,其实都是听报,平时几个丫鬟轮番给她念,鸳鸯应该是念得较多的一个,完完全全像个机要秘书了。

说起来,这阵子以来,随着他每日给园中姐妹们带报纸,老太太、太太,甚至贾政,也都吩咐他捎带一份,因此他也一改晚上带报回来的做法,每日早晨到了报社,就让一名长随将晨报送回荣府,再由二门传递进去,分别送到老太太、太太、贾政、以及众姐妹的手中。

一个来月的时间,老太太等人皆养成了每日阅报的习惯。

此时老太太记起来要听鸳鸯念报,其实也算是习惯使然。

不过这样一来,他未免枯坐无聊,倒是想趁此机会,礼辞而去,到园中同姐妹们聚谈,随即想想,老太太难得将他留下,却不好就此离去,只得耐心陪坐,尽尽孝心。

听到贾母吩咐,鸳鸯应了一声,转身到卧室里拿出当日的晨报,微笑说道,“老太太,今日还有三篇新闻没念,此刻您要先听哪一篇”

“都是些什么新闻”贾母问道。

“一篇是市井新闻,两篇是邸报摘录的朝政新闻。”

“朝政新闻便罢了,”贾母摆摆手,“你就念那篇市井新闻罢。”

“恩。”鸳鸯点点头,开始念标题,“妙龄女子看戏,遭纨绔恶少调戏”

“昨夜,城北三棵树坊请来戏班子唱戏,煞是热闹,附近百姓纷纷到来,男女老少皆有,其中不乏妙龄女子正演到精彩处,一妙龄女子忽失声尖叫,众人异之,举目望去,原是一纨绔恶少以手触触”

念着念着,鸳鸯停顿下来,满面通红。

“怎么不念了”贾母疑惑地问道。

“小婢小婢”

贾母听她说得吞吞吐吐,又望望她通红的小脸,隐约明白了几分,伸手道,“拿给我看看。”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读报风波2

将报纸拿在手中,贾母手指点在报面上慢慢看着,“举目望去,原是一纨绔恶少以手触其臀,此恶少人多势众,众人敢怒不敢言,恶少愈添胆色,并不理会女子尖叫反抗,进而强行抚其ru,恣意轻薄一番,方才率众扬长而去”

“此恶行当夜已报到官衙,正查问缉捕中,据悉,此恶少乃三棵树坊一茶商子弟,平日素行不端,令人愤慨,今街坊闻听此事,唯盼尽早绳之以法燕京晨报社报道。”

抬起眼来,贾母向身边的贾玮望去,扬了扬报纸,目光严峻,“宝玉啊,这写的是什么亏我刚刚的还夸你这晨报呢,转眼就看到了这篇,简直不堪入目这种新闻,大概言之即可,将经过写得这般详细,无异于诲淫诲盗你就是这么办报的你是大家子的公子,从小知书达礼,谁知如今竟办起这种报纸来,若再这么办下去,我看,不办也罢”

“咳”

贾玮神情窘迫,他压根就想不到居然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身为晨报社社长,他至多抓抓重要的专题之类的报道,其他内容自有编辑部自行决定,因此在报纸印制出来前,他几乎对晨报内容一无所知。

待到报纸印制出来,送一份到他办公房,他也只是大致浏览,很少会每个版面每个报道一个不漏地看过去,大多报道甚至只是看个标题。

今日的这份晨报,也是如此,适才鸳鸯念这篇市井新闻的标题时,他依稀有些印象,但对里头的具体报道,却一点也不晓得,及至发现鸳鸯的异常,明白过来,已然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