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床前,一时间没有说话,目光投在宝琴身上。
她所出的射覆,他晓得答案之后,也猜到了她隐伏其中的心意。
这一道射覆,覆的是“故”字,射的是“驷”字。
“故”字室内生春,结合洞房器物,追根究底覆的是“盖”字,即红盖头,用典“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射“驷”字,用典“驷马高盖”,“驷”、“盖”彼此关联,因此算是射中。
回过头来,琢磨宝琴用典的心意。
一则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一则是“驷马高盖”。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原意是有人相识到老却相知甚浅,有人偶然结识却一见如故。
在这其中,她字面覆的是“故”字,底下覆的是“盖”字,因此“倾盖如故”这四字是重点。
放在这场婚姻中,今夜的语境下,宝琴无疑是说虽然在此之前我不像宝钗、黛玉一样,同你长相倾慕,但盼着洞房短短的时辰之后,能同你缔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驷马高盖”是形容出行时的煊赫场面,代表乘者身份尊贵。
在贾玮看来,宝琴选用此典,自是有其深意,否则可选用的典故极多,皆可射中“盖”字,为何偏偏选用此典
细一琢磨,他得出结论,宝琴分明是在委婉告诉他:在这场婚姻中,我不得已成为媵妾,望君不以媵妾视之,请待以同样尊贵的主母身份。
这两则用典,喻义复杂,用心良苦,一是担心将来他对她用情不深,二是担心他轻视于她。贾玮细细品味,不禁动容。
此时他站在炕床前,凝视着宝琴,对方也正抬起眼帘,极快的,俩人目光一碰,宝琴羞涩地再次垂下眼帘,而贾玮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一只手,诚恳说道,“妹妹想差了,两年前刚同妹妹相见,我便觉得是前世的缘份今夜之后,我们便是夫妻了,能同妹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乃我所愿”
他这番话儿,将宝琴的两层心意都答复了。
前一句是明明白白地说:我心里早就有了你了,你我之间的情形与宝钗、黛玉同我之间的情形并无二致,因此不用担心将来我对你用情不深。
此言当然并非虚言,在前世,宝琴也是他的红楼梦中人之一。
不过,在对方听来,自是认为他是在说着一见钟情的感觉。
后一句说得更是明白,直言是夫妻,直言婚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也是夫妻之间才有的情形,因此用不着担心他轻视于她。
闻言,宝琴笑容如花绽放,一下扑入贾玮怀中。
此时所有的紧张,尽皆不见,只有欣悦无限。
解衣、掩帐,俩道人影在帐中如漆似胶,一个龙精虎猛,一个婉转承受。
同宝钗完全成熟的身子不同,也同黛玉少了破瓜痛楚不同,宝琴身子尚处成熟和青涩之间,那夜也没被破瓜,此时敦伦之际,难免叫疼声声。
贾玮虽是怜惜,不过宝琴委实生得太美,就连蹙眉忍疼之状,也令人心神荡漾,再说他箭在弦上,哪里按捺得住,停是停不下了,只能做到轻柔小心。
良久之后,在一阵紧紧相拥的战栗中,俩人共同释放。
次日一早,贾玮带着黛玉、宝钗、宝琴前往园外拜佛、拜影,随后来到荣禧堂向长辈们见礼,同时接受祝福和馈赠,至此为止,黛玉、宝钗、宝琴三人真正在贾家定下了名分,正式成为贾玮的屋里人。
回到园中,三人接受了袭人、麝月俩人的敬茶,认可了这两房妾室的身份。
一切仪式结束,贾玮同她们三人去了后院,一路上心潮澎湃,重生过来,从今日始,他的人生将完全不同。
s:想着大婚一节要一气呵成,因此打定主意写完后才上传,但在后来卡了卡,就拖到了这个时候了。不过总算大致写出设想的情节,算是教科书式的才女洞房之夜。郑重说明:均属原创,谢绝抄袭。其实说来,并不愿发这样的大章节,几次发现,稍稍长些的章节,大约3、4千字,大多读者都去看盗,或是用赠币了,但想了想,也没所谓了,大家看得爽就好。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又是一年春
年关的忙碌中,时间如箭,很快到了年底除夕、正月,当十五过后,告别热热闹闹的新年,建元十六年真正开始。
荣府,凤姐大院、平儿小院。
袭人从月亮门穿过,来到上房,在门外小丫鬟清脆的传话声中,迈入平儿的卧室。
穿着大毛衣裳、腹部隆起的平儿正坐在炕床上做针线活儿,身子、动作皆较往日要笨拙些,听到外头小丫鬟的传话,她刚扬起头来,光线一亮,袭人已挑帘进来了,忙将手上的针线活儿一撂,笑着招呼,“大冷的天,还不快到炕上来坐”
袭人一面笑说“我现下哪有坐的工夫”,一面就势在炕沿坐下,随口问道,“你倒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做,做的什么活儿呢”
平儿便道,“做双小鞋子罢了。”
袭人听了,登时了然,往她的腰身瞥了一眼,笑道,“好歹还有五六个月呢,这就忙上了”
听她打趣,平儿笑白一眼,“少拿我取笑儿,如今你们那边三位奶奶过了门,你和麝月也快了,到了那时,看你怎么说嘴你就不替未出世的孩子做个肚兜儿、小鞋、小帽的”
袭人不禁脸儿一红。
她自然晓得平儿的意思,无非是说如今贾玮同时娶了三位奶奶,只要宝钗、黛玉俩房妻室其中一房顺利显怀生子,她同麝月就不用碍着规矩避孕了,可以放心怀上孩子。
这种规矩是为了保证妻室生下的是嫡长子,若是妾室先于妻室生子,这个“嫡长子”中的“长”可就没了。
当然,一般而言,两三年内,妻室若没能显怀,或是生的尽是女儿,规矩也就不成规矩。
因此说来,她同麝月确实也快了,短则一年内,长则两三年,就有可能当上母亲。
这话题她不好接,平儿抿嘴一乐,主动岔开,问起她何事过来。
袭人便同她说道,“我们那边炭和香眼瞅着要用完了,过来领些回去。到丰儿那儿拿了对牌,底下的事儿交给几个粗使丫鬟,我偷个闲,给你们奶奶请过安,就顺道到你这屋里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