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缺能人,即使少了我也无碍,我能得他眷顾,就已经知足了。”
九爷是如何眷顾于你的洪宁襄差一点问出口,但出于强烈的自尊心,硬生生把这句话压了回去,她不能自乱阵脚,努力平息心里翻涌的情绪,淡淡地道:“那我代九爷谢谢你这份心意了。时辰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你也早歇了吧。”
她转身要走,却听梅秋在身后道:“夫人且慢,可否再听我说一句”
洪宁襄站定,头也不回,“你说。”
“我知道今日不该在背后说九爷的事,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给夫人听。”梅秋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晰,“当年夫人自魔界陨落,九爷消沉了多年,即使当时夫人留下了子嗣,也未能缓解九爷的痛苦,此后的很多年,九爷一直用自苦惩罚自己,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九爷带着夫人回了魔界,想必你们定然已经和好了,我自然是替九爷欢喜的。可我知道,魔界这个地方,恐怕会让夫人记起从前诸多的往事,我担心夫人因此又和九爷置气。不管从前九爷如何负了夫人,那些事终究已经过去,我希望夫人放下心结,对九爷多一份体谅。”
这日夜里,洪宁襄因为梅秋的这番话,未能睡好觉,一直回想着前世的事。
她相信梅秋所说不假,石定峰一直是在用自苦惩罚自己,她也是该体谅石定峰。
毕竟在她入魔这件事上,石定峰也是被害者之一,不仅如此,在她重生的这一世,他纵容着她报复他,纵容她养着魔子,纵容她认了他的宿敌为哥哥。
她越想越觉得石定峰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可梅秋又凭什么资格替九爷来求得她的体谅呢
听梅秋句句替九爷维护的话,她越发觉得,梅秋和石定峰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洪宁襄再体谅九爷的不容易,却也无法大度地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
“怎么,还没睡”漆黑的房间里,洪宁襄刚翻了个身,就感觉身后一沉,石定峰硬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一双大手顺势将她揽入了怀里。
“你不回来,我如何睡得着”洪宁襄没有像往常那样,环住他的身躯,只是任由他抱着,轻声说。
“之前你让我查朱宸风的消息,近些日子,有些眉目了。方才我是临时接到了吴行的消息,所以出去了一趟。”石定峰叹了口气,这女人怕是在与他怄气,还是那么鸵鸟一样的性子。他再迟钝,也不至于看不出她为什么怄气。自从见到梅秋开始,这个女人就开始吃醋了。吃醋是好事,让她吃吃醋也好,正好跟她算算旧账。她不主动问梅秋的事,他便不做任何的解释,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忍耐多久。
“你查到朱师兄的下落了”洪宁襄仿佛恢复了力气,抬眼盯着他,“他是不是也在魔界”
“不错,他是在魔界。原本吴行查到了他的行踪,但这几日,他又失踪了。”
“是我连累了他,不行我得去找他。”要不是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洪宁襄真想立刻起身离开这温柔乡。
“你哪里都不能去。”石定峰威胁似的低喝,“最近魔界不太平,魔宗内斗得厉害,你又刚回来,对魔界不熟悉。若是有人走漏了凌霄女魔回来的消息,不知会有多少仇家找上你。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会有多危险“
“我”洪宁襄悻然闭了嘴,她自然是不愿再招惹前世的仇家,可她也知道,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此地,我还要去找琉璃的。“
“说是去找琉璃,怕也是想见那个混账一面。一个朱宸风,一个柳青冥,你心里只记着他们,是不是”石定峰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目光幽深不见底,“你眼里可有你夫君”
“我不是都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洪宁襄移开视线,轻声嘀咕。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即使他说得这么凶狠,她也丝毫不怕他。
石定峰松开她,挨着她和衣躺了下来,闭上眼,背对着她道,”你放心,我已经让吴行继续查朱宸风的消息,有了下落,我自会告诉你。至于琉璃,等魔宗这阵子的内乱过了,我再和你回一趟天虹城去找他。”
第四百五十四章 玉东岭主
洪宁襄原本不想去计较梅秋的存在,不想也就不会患得患失,不会执念于苛求石定峰全部的爱,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梅秋竟然连石定峰的生辰都知道,这让她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最郁闷的是,她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并忘了石定峰的生辰是哪一天,她这个夫人果然连一个女管家都不如啊。
这日一大早,逸仙庄热闹非凡,丫鬟和小厮们都在梅秋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忙进忙出。有的出去采买,有的打扫房间,有的布置院落,不到半日功夫,逸仙庄焕然一新。
洪宁襄在逸仙庄住下来的这些日子,每每起床后都不见石定峰,是以早上没见到他不觉得奇怪,结束了早上的修炼,她想找梅秋问问,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怎么庄子里这么忙碌,结果这个女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招呼她,她只好抓了个小丫头来问,才知道原来今日设了生辰宴,给九爷庆生。
不用多问,这生辰宴自然是梅秋主持的。
“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快随我去趟前厅,九爷请你过去,说说要一同接待几位重要客人。”
洪宁襄刚从花园里出来,就见梅秋匆忙走来。
她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天痕剑上的露水,淡淡地说:“梅秋,难为你了。连九爷的生辰,都要你来操办。”
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疏忽了,从早忙到现在都没有顾得上伺候夫人,更别说告诉她要给九爷办生辰的事,看样子夫人怕是心生不快了,但她到底见惯了风浪,处变不惊,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攒起一个笑来:“夫人言重了,往年只要九爷在身边,我都是这么给九爷办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不敢劳夫人费心。”
“九爷身边有你,我也省心不少。辛苦你了。”洪宁襄没什么表情地说,轻轻拂袖朝前厅而去,“既是九爷的生辰宴,想必会宴请他的好友,你给我说说,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