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
思考了许久,他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枚爪尖项链,郑重其事地戴到了姬巴巴的脖子上,轻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换羽留下的爪尖,里面有一缕我的气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摔碎这枚爪尖,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小鸡,不要摘下来”
姬巴巴紧紧地抱着他,烫红的脸抵在他的肩窝上,不住地点头,“恩”
“小鸡”
“阿真”
河蟹爬过。
“小鸡,这五毛钱,我想不够修我的车。”
十六年了,姬巴巴想了无数次会在什么情况下偶遇凤真,是全聚德,便宜坊还是大董
不,都不会,因为姬巴巴没有钱去全聚德便宜坊和大董,他最多只能在路边的啤酒烤鸭店里花十块钱买上半只。
他经常认真地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凤真,是因为凤真作为一只渣鸟实在太大了,路边的啤酒烤鸭电炉里盛不下他,只有全聚德便宜坊的大烤炉才能烤得下这么渣这么大的死鸟。
姬巴巴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拉住姬小小的手,理都没理眼前这只渣到上天入地找不出第二只的死鸟,绕过他高大的身体就走。
其中一个小胖墩还在他的三轮车上,姬巴巴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他抱了下来,重重地放在地上,胖墩被沉着脸的姬巴巴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姬巴巴尖叫道,“谁让你的脏手碰我儿子的”
姬巴巴没好气地说:“我还没让你的脏儿子碰我的三轮车呢滚”
女人伸手就要抓姬巴巴的头发,还没碰到人她的手腕就被死死地钳住,她回头一看,是从红色跑车上下来的英俊男人。
“你,你抓我的手干什么”女人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略有些挂不住,语气也远不如跟姬巴巴说话时的飞扬跋扈。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玉镯,凤真正好抓在了她的玉镯上,女人见状指着凤真说:“你放开我,你捏到我的镯子了碎了你赔得起吗”
凤真忽然笑了一下,一用力,女人手腕上的镯子应声而碎。
塑料质感的碎片掉了一地,女人的手腕却毫发无伤。
“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让女人没由来的腿发软,她拉着两个儿子一边急匆匆地往自己车上走,一边回过头不知好歹地骂,她不敢骂凤真却对着姬巴巴的开喷,“死穷鬼,活该一辈子骑三轮车受穷”
说着她上了车,像是怕姬巴巴又发疯,她飞快地启动了她的那辆红色的奔驰,调转车头,以极快的速度开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在凤真说了那个滚字以后,她就脊背发凉,只想快点远离这个英俊而可怕的男人。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到了十字路口,女人远远地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家五口人在过马路,明明刚刚路上还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刹车,却发现刹车竟然失灵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那五个人
嘎
极其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响起,车后座原本在打架的两个胖墩重重地撞在了前座的后靠背上,其中一个当场不省人事,另一个吓得哇哇大哭,女人愣住了,她看到交警向她的车走了过来,她吓坏了,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鬼使神差地再次启动了车飞速地逃离“事故现场”。
交警莫名其妙地看着路口这辆奔驰突然急刹车,又突然超速开走,怀疑司机有鬼,他拿出了对讲机,让各大路口拦截检查一辆车牌号为zzzzzz的红色奔驰
路口发生的一切姬巴巴并没有看见,他把三轮车上的小板凳放好,让姬小小坐上去,头也不回地骑着三轮车走了,连个正眼都没给一旁站着的凤真。
姬巴巴用力地骑着三轮车,他几乎能感受到凤真追逐的目光几乎把他的背烧了个洞,他喘着粗气,吸吸发酸的鼻子,暗骂了一句:给老子呱
如果不是转身就走的时候是骑着一辆一点也不时髦的三轮车,姬巴巴再遇旧人的姿态会更潇洒更解气。
凤真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远远地看着姬巴巴落荒而逃的背影和不明所以的姬小小,久久无言。
我们还会再见面
似乎是感受到爸爸的心情,姬小小难得没有聒噪地追问爸爸那个帅气的叔叔素谁,他老老实实地跟着爸爸回了家,连下午的学都没去上。
父子俩刚回到城中村的村口,姬巴巴就被一脸倾诉欲的胖大婶拦了下来。
“巴巴巴巴,你快下来,不好了不好了”
嘎
姬巴巴捏了闸,因为捏得过猛,姬小小一头撞到了爸爸的背上,“哎哟”
“什么不好了您慢慢说,别是我家着火了吧”姬巴巴急切地追问。
胖大婶哈哈一笑,神秘地说:“不关你家的事,是毛痢疾家”
“毛痢疾毛痢疾家怎么了”
“毛大壮又被抓起来了你不知道这次听说要起诉他一个什么破坏公共安全罪,听说还要蹲监狱呢”
“真的假的”毛大壮被抓起来的事他比村里谁都先知道,只是他以为这次毛大壮最多也就是被关个几天就放出来,没想到居然要蹲牢子
“当然是真的毛大壮媳妇在家哭呢,三里地儿都能听见”胖大婶喜形于色,摆摆手说,“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去找李大妈说说,哎哟老天开眼哪”
对于姬巴巴来说这确实算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刚刚重遇凤真的堵心好了一小半,他放慢了速度,悠悠地骑到了家,姬小小观察着他的脸色,想要判断时机好打听一下刚刚那个帅叔叔是谁。
只是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了毛大壮的媳妇震耳欲聋的哭声,“哎哟我家滴个大壮唉你好冤哪,唔唔,唔,唔,这家的老妖精并个小妖精把你害了唉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