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尸身被保存在此并不会腐烂,他们的灵魄也无法转世,只能以灵体的方式苟活在城内,这样一来,少坤城便能生生不息,在鬼域中可保一席地位。”
说罢,他又指向身旁高耸入天际的一株苍老青松,说道:“这些花草树木,便是滋养城中灵魄的本源,所以才会有与人间界一般的景致,想来也是无奈。”
沈云对少坤城的认识这才加深了几分,脑中又产生诸多疑问,索性说了出来:“那齐野驴一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为了圆他们夫妻之女齐怜心的一个心愿,将其爹娘带走。”
“哦怪不得你会对他们夫妻穷追不舍,齐野驴,哼哼,不知不觉,这外号已是叫了多年,大伙恐怕把他的真名都忘记了入赘到齐府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的故事你可清楚吗”
“我来了太久,太久了自然是知道的,齐野驴本名耶律纳,在人间界时,也是意气风发的一方霸者,他的夫人齐念宜不幸被奸人所害,身怀六甲时,与腹中胎儿一并惨死,她乃是齐家家主的四小姐,自然被送到了此处。”
“原来怜心娘亲的地位如此煊赫那耶律纳呢他怎么会”
“耶律纳虽是一方霸者,但此生用情太深,痛苦于妻儿离世,便将自己封入活人墓中,时间越久,身体便越是羸弱,最终也被招致少坤城,一家虽然团聚,但却被要求入赘齐府,改了姓氏,便成了现在的齐野驴”
“正如你所言,他既然曾是一方霸者,本不该如此啊任人欺凌的滋味会心甘情愿地承受吗不明白完全理解不了”
“沈云,如你这般拥有蛮横力量的灵体,会禁得住冷言冷语,呼来喝去齐野驴当年进入齐府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在家主眼中,始终不得信任,也因为他的个性太强,便被吸干了力量,从而一蹶不振,齐念宜为了替他夫君讨个说法,便出言顶撞了家主,之后,你就清楚了”
沈云悲叹一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耶律纳这张嘴太过随性,难怪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可怜了他的妻女”
第四百一十七章 护院鬼师
杂乱无章的一日匆匆而过,沈云从血奴口中得知了关于少坤城和齐家府邸的许多秘密,对于怜心一家所遭遇的不幸,他心中微微悲恸,但想到耶律纳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嘴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阴阳不定。
血奴看着沈云兀自想着什么,便轻声说道:“好了,又是一个少阴月,现在齐府内一种家丁该是休息了,我也该上工去了,你奔波一日,也早些休息。”
沈云依旧沉思着,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血奴见状,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知道你心中依然惦记着那一家三口,但齐府并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还是按兵不动为妙,等老爹回来,我将事情禀明与他,或许他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沈云闻言,神色一怔,问道:“瘸老爹那么高深莫测,有正当用人之际,他会轻易帮我了却心愿,放我离去吗”
“哈哈你不了解他罢了,放心我去了”血奴一语言罢,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齐府大院方向走了过去。
沈云轻轻从脖颈上掏出那只冰凉彻骨的玉冰葫芦,轻声言语道:“怜心,现在齐家家丁大都睡下了,防备正值空虚,不如去看看你爹爹如何他真的如大家所说那么不堪么”
怜心可怜兮兮地回道:“我也想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到底在想些什么,娘亲为了他放弃荣华富贵,他就没有尝试过要保护心爱之人么”
昏暗静谧的月色下,沈云悄然隐匿了气息,游走在齐府宅院之中,不需片刻,便又一次来到了万香园之中,幽幽花香弥漫在他周围,但这香气之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
“看来血奴已经开始了,这味道总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那些尸身地血液,不断滋养这些花草树木,何年何月才是个尽头”
就在沈云暗自出神时,一道诡异深沉的声音飘入了他的耳中:“白天既然溜走了,那就不要再趟这浑水,你如此执着于我,究竟所谓何事”
沈云循声望去,见不远处青松之下的石桌旁,耶律纳正端着酒葫芦在月下小酌,凌乱不堪的发丝让人心生厌恶之感,沈云面色冰冷地走了过去,沉声道:“终日惶惶,无所事事,你的家眷正饱受着阴间鬼域中最为煎熬的生活,你却逍遥自在”
“今日有酒今朝醉哼哼,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我已是无话可说,也不愿与你过多交谈,你走吧离开齐家,不要再来打扰”
“你的女人被他人垂涎,你就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沈云一声冷哼,脸上鄙夷之色更盛,若他不是怜心的爹爹,只怕早已被沈云打的满地找牙。
“住口念宜与我之间地真情,岂是你们这些外人能够明白的”耶律纳竟是动了真火,朝着沈云大声咆哮道。
“想不到你还是有血性的,还真看不出来你说的没错,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插手你们一家三口的事情,自然不懂,但你问问怜心她明白吗”
沈云的话,犹如一道惊雷霹雳直刺耶律纳心灵深处,他茫然地站了起来,大惊道:“心儿你知道心儿目前的处境是吗快告诉我求求你,快告诉我”
沈云此时再看耶律纳时,法诀他像是恍然间换了一个人,紧皱到一起的双眉下,正闪动着丝丝晶莹,怜心这个名字,使得这颓废大汉瞬间焕发了神采。
鬼力微动,沈云小心翼翼地护住玉冰葫芦,柔声道:“怜心,出来与你爹爹见上一面吧”说罢,漆黑之中,只是冒出淡淡的一句话:“爹爹,这些年来,娘亲为你受尽屈辱,可你为何要如丧家犬这般卑微的活着”
魂牵梦萦的声音在耶律纳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激动的泪花早已把持不住,顺着略有些苍老的脸颊缓缓流下,那神情不断变幻,沈云也摸不清耶律纳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沉闷起来,耶律纳思虑良久,苦笑道:“心儿你又怎会知道,我若不如此,你的娘亲会遭受更大的苦楚”
见玉冰葫芦始终没有动静,怜心似乎也没有出来一见的意思,耶律纳陷入无限悲恸之中,幽幽说道:“当年,我想尽办法追随你们母女的脚步,不惜放弃生命,可到头来,却要面临这样一个偌大的家族势力”
“他们容不得外戚拥有强大的力量,不管我做什么,在他们眼中都是错的,只要有机会,便会处处找我麻烦,以至于最后被吸干了身上所有力量开始时,我恨但后来你母亲和你的遭遇”
耶律纳沉吟许久,才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我若再不知收敛,可能你的娘亲还会遭受到更大的劫难。这里,毫无人性人情可言,永恒不变的,永远是对力量的追求,对权力的渴望”
“所以你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比丧家之犬还要让人憎恶,以此来保全怜心的娘亲吗”沈云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