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坐在了一起,王晓华梅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你们两个怎么坐到一块儿了”王晓华看了看王晓华梅,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撇着嘴问王秀春。
王晓华梅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底下头喝粥。
“昨天晚上她继父打她了,半宿里,我奶奶把她领我家去了。是在我家里睡的。”王秀春解释道。
“半宿里干什么打孩子”
“谁知道”
“你给她梳的头”
“我梳了一点儿,她嫌疼,把梳子要过去自己梳的。梳不动的就让我奶奶用剪子剪,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也比原先好看。”王晓华说着,又望向王晓华梅,脸上的表情和软了很多:“傻梅,以后你后爹再打你,就给我说,我和秀春我们几个同学骂他去。”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看来是个好兆头
王晓华梅心里感动着,冲王晓华点了点头。
第七章 母亲马惠恩
王秀春:“小华,你别再喊她傻梅了,我奶奶说她开窍了。你没见她刚才点头呀,要搁过去,早嘿嘿地傻笑了。”
“那叫她什么呀”
“就叫小梅。”
“她姓什么呀”
“不知道。可能得跟着他后爹姓王吧”
“才不叫她姓她后爹的姓呢姓咱的姓,怎么样”
“行,跟着咱姓王,叫她王小梅。”
“嗯,这样叫着还好听”
“你小声儿点儿,他就在外面吃饭哩。”
王晓华梅顺着王秀春的目光望过去,二瘸子果然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吃饭,脸上的抓痕结着红红的血痂。
“这是小梅抓的”王晓华问道。
王秀春:“听说是。”
王晓华:“活该叫他半夜打孩子要是他自己的,一准舍不得。”又对王晓华梅说:“记住了吧他再打你,就给我说。”
王晓华梅望着她充满正气的样子,不由觉得很好笑。
谢天谢地整个吃饭过程,王秀春并没有提到虱子,这让王晓华梅心情大好。虽然是前世的自己,毕竟已经是两个个体,她不愿在她面前丢丑。这一顿饭,她吃的很开心,也吃的很饱。
吃饭的时候,队长就把工派了。吃完饭以后,出工的出工,上学的上学,小孩子则被自己的爷爷奶奶抱回了家。生产队部里一下冷清下来。
王晓华梅没地方去,就在桌子边上怔怔地坐着,看着留在食堂里的妇女们收拾碗筷。见没人搭理自己,王晓华梅感到很无奈。
母亲马惠恩就在眼前,但王晓华梅不敢贸然相认。为了引起马惠恩的注意,她跑过去跟在马惠恩屁股后面,马惠恩去哪里,她跟到哪里。
伙房里垒着两个大灶台,前面各安着一个超大铁锅,上面摞着七、八屉蒸笼,很是壮观。
后面各安着一个七印锅,又叫后锅,是用来烧热水的。前面饭熟了,后面水也开了,社员们可以用自己家里的暖瓶随便打,拿回家去喝热水。
这个时期暖瓶都是竹编皮,也很少,多数户里都是用瓷壶茶壶打回去喝凉白开。有怕凉的,就做个棉套套在瓷壶上保温。
如果家里没老人孩子,就不打,直接喝水缸里的凉水了这是王晓华梅前世的记忆。
“这孩子对你有缘法。”庞大省择着菜对马惠恩说:“一上午,光在你屁股后面跟着了。”
马惠恩:“没孩子给她玩儿,可不就跟着大人呗”
庞大省:“这一被淹,倒不像过去那样傻笑了。”
“妮儿,喊我婶儿婶儿。”马惠恩对蹲在身旁的王晓华梅说。
昨天中午王晓华梅喊的那声“娘”,下午人们给她开玩笑,说错喊什么都可以,唯独爹娘是不能随便喊的。一醒过来就喊“娘”,说明这孩子与她有缘分,逗她说让她认了干闺女。
“平时逗她,见长头发的也是喊娘,你们起什么哄”马惠恩反驳。
“平时是平时,昨天可是淹死后又返过来的。你见过死了后返过来立马就说话的”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与你有缘法呀”
“”
马惠恩人老实,说不过大伙儿,今天便想教会了她,纠正过来。
王晓华梅心中暗想:你本来就是我的娘亲,不喊娘让我喊什么于是,又脆生生地喊了声“娘”
“喊婶儿婶儿我是你婶儿婶儿,不能喊娘。”
“娘娘娘”这一回一连喊了三个“娘”。
“怎么光喊娘我说了,我不是你娘,你叫我婶儿婶儿。”马惠恩有些着急起来。
“可能是喊娘好发音。”庞大省息事宁人地说。
“那你喊她伯母,英伯母。”马惠恩指着庞大省对王晓华梅说。
“英伯母。”王晓华梅一字一顿地喊,就像小孩子学说话一样。
马惠恩脸上一喜:“这不会喊呀”又指着擀面的年轻妇女说:“那你再喊她婶儿婶儿,峰婶儿婶儿。”
“峰婶儿婶儿。”王晓华梅又一字一顿地喊道。
“看,喊的多好”马惠恩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那你再喊我:锁婶儿婶儿。”
“娘”
人们哄笑起来。
“看来认定你是她娘了。”
“认了吧,当个干闺女儿。好在现在吃食堂,嚼用不着自己,名分上的事。”
“孩子一个亲人也没有,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