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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双方吵了起来,最终结果是停止这个游戏,再玩儿过家家。因为过家家分拨明确,捣不了鬼。

过家家男孩子们也都愿意与王晓华梅一拨。王晓华梅身边围着好几个小男孩儿。有的还拉住王晓华梅的手,表示“占”下了。

王晓华梅一看,全都是那天中午给“白头发老奶奶”磕头要糖果的小毛头,不由心里好笑:糖果的作用大无边啊

郑存梁推开众人,拉着王晓华梅的手,对别的男孩子说:“第一拨我和傻梅,你们赶紧找自己的媳妇去,分不过来了,我再把傻梅让给你们。”

其实根本就没有分不过来这一说,因为女孩子明显比男孩子多。他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安抚人心。

分好了新郎新娘以后,新郎们又互相划拳,用“石头、剪子、布”,决定出谁先谁后。结果是郑存梁获得了第一。

之后是分场地,准备物品。

在场院的西南角上有一个大碌碡,作为“娘家”;东北角上一个大麦秸垛,作为“婆家”。

娶媳妇婆家是重头戏,洞房得布置,物品也都在这里准备。于是,男孩儿女孩儿都围在麦秸垛周围忙活起来。

几个男孩儿一同用手扒麦秸垛,把长长的麦秸从垛里抽出来。你一把,我一把,不大一会儿,就扒出一个能容两个人的麦秸洞,收拾平整一些,这就是“洞房”了。

还要准备一些香烛鞭炮,不过是芦苇、树枝之类的东西,也像京剧舞台上的艺术虚拟,只是点到为止。花轿则是两根刚从附近大田里折来的青高粱秸秆。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娶媳妇开始了。男孩子仍然留在麦秸垛这里,女孩子都去碌碡那边。

麦秸垛这边,几个小男孩儿举着手里的树枝,嘴里“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地放着“鞭炮”;两个大些的男孩儿把两根高粱秸秆拿起来,前后一人拿一头,郑存梁钻进去,站在两根秸秆中间,随着人们往前走。这就是新郎坐着“花轿”去娶媳妇。

“花轿”到了娘家以后,新郎官要向新娘郑重其事地鞠一个躬,然后抱着新娘上花轿。当然抱是象征性的,是郑存梁揽着王晓华梅的腰,一同钻进花轿里的。然后俩人一前一后,随着花轿往回走。

鞭炮依然“噼里啪啦”地响着,甚至还有不成调儿的唢呐声,“呜哇”“呜哇”地像黄鼬拉鸡。

到了婆家以后,一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郎新娘便双双躺在麦秸洞里。洞很窄,两个人几乎身子挨着身子。

在两人的头顶处插了两段一尺来长的芦苇,这便是蜡烛了。

到了说“悄悄话”的时候了,男孩子女孩子都围在洞口“听房”。

郑存梁凑近王晓华梅的耳朵,小声说:“你都做了我的媳妇了,往后有了带纸儿的糖果,给我留着行吗”

傻精吃一个

王晓华梅心里腹排着,嘴上却大大方方地应道:“行”

郑存梁:“你要是给到我十张糖纸儿,比王贵强多了,长大了我娶你做真媳妇。”

王晓华梅心中暗笑:你才多大一点儿,就想着真媳妇想起前世曾暗恋过他,这世又是他第一个挺身为自己打抱不平,便点点头,小声说:“我等着你”

第五十三章 半夜拨门声

正在两个人“喁喁私语”的时候,洞房里忽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叫狗蛋儿的七、八岁男孩儿爬了进来,拽着王晓华梅的衣服笑着说:“做我的媳妇,你是我的媳妇喽”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洞外面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妈儿”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你要傻梅当媳妇,我怎么办谁娶我呀”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有的往外拽狗蛋儿,有的哄小女孩儿。都骂狗蛋儿“忘恩负义”,放着自己的媳妇不娶,抢别人的新娘。

纠纷在嘻嘻哈哈和噼里啪啦的打闹中调节停当,紧接着又进行下一对。

直到各队的开饭钟响起,孩子们才摘着头上的麦秸、草叶,拍着身上的尘土,“呱嗒”“呱嗒”向村里跑去。

一上午,王晓华梅几乎没说几句话,除了一开始的傻笑外,再没表现出傻样儿来。虽然都是撂下的游戏,又是成年人心性,却玩儿的很开心。

这证明孩子们已经接收了她,除了王晓华和王秀春,尽管还都喊她傻梅。

回到队部,王晓华却被奶奶王张氏当着一队的社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为了勤工俭学,学校给二年级以上的学生都规定了拔草任务,星期天必须完成。

王贵强读五年级,王晓玲读三年级,两个人都必须去拔草。王张氏便把看孩子指望在了王晓华身上。

王晓华也知道这个,但九岁的孩子有几个不贪玩儿的,能躲则躲。吃了早饭后家也没回,就拉着王晓华梅、王秀春等,跑到场院里去了。

长期穿土布袋的婴儿都有个天性:一天内,哪个时间段抱着他她玩儿了,第二天必定在那个时间段闹着要起。

由于王晓华梅参与的缘故,最近几天,王晓叶每天上午都要穿上小裤子,由王晓华梅带着她学走路,而且又正在兴头上,巴巴地盼着王晓华梅的到来。

今天王晓华梅之所以没去,除去愿意与小孩子们打成一片以外,主要是不知道大年纪学生还有拔草任务,认为大姐王晓玲必定在家看孩子,所以玩儿的十分踏实。

王晓叶却不干了,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又蹬又踹地大哭。一条胡同里都能听见,一上午把嗓子都哭哑了。

这一回,王张氏再也不说哭是唱了,急得“嗷嗷”滴把王晓华和王晓华梅骂了千遍万遍。到了食堂里当着众人的面不敢骂王晓华梅,把气全出在王晓华身上了。

王晓华挨骂挨惯了,也不生真气,冲着王晓华梅挤挤眼儿,小声说:“让她骂去,就是玩儿。下星期咱还一块儿玩儿”

王晓华梅想起前世的王晓叶正在受癌症折磨,这世里又让她受了一上午的委屈,不由心里酸酸的,后悔没带上王晓叶一块儿去场院。

“下星期咱带着小妹妹一块儿玩儿”王晓华梅郁郁地说。

队里的新会计是从五队调过来的,姓牛名瑞喜,四十来岁。由于妻子身体不是很好,孩子又小,晚上都回家休息。

新来的看门人是个老鳏夫,姓吴名凤来,六十来岁,本队社员。

吴风来爱喝酒,而且喝的很有特色:把一两酒的酒钱往柜台上一放,用手一指柜台上的酒篓,卖货的便知道他这是要打酒。

当卖货的用酒提把一两白酒盛到一个小碗儿里以后,他也不佐菜,端起来“吱儿”一口,一两酒全喝进嘴里,然后扭头就走。